“程礼昀，我需要空间。”
林小满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冰刀，刺破了房间里凝滞的空气。
她刻意叫了他的全名，不再是那个亲昵的“哥哥”，连尾音都带着决绝的冷硬。
程礼昀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了。
他的瞳孔微微收缩，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，那张总是温柔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。
“满满，”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，带着受伤的颤抖，“你叫错了……”
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脸，却在半空中停住：“叫我哥哥，像以前一样，好不好？”
林小满倔强地抿着唇，不再开口。
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心软。
程礼昀那双总是含情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破碎的光，让她几乎要忍不住安慰他。
但她不能。
她逼迫自己移开视线，不去看他受伤的表情。
漫长的沉默后，程礼昀突然笑了，那笑容脆弱得像是随时会碎裂的玻璃。
“好吧。”
他轻声说：“既然满满需要空间，那我就把空间留给满满。”
林小满惊讶地抬头，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妥协。
但下一秒，她就听到了电子锁启动的声音。
“我去公司住。”
程礼昀站起身，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：“在满满不叫我回来之前，我都不会回来。”
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，“但我只有一个要求……”
他俯身，冰凉的唇贴在她的额头：“满满不能走。”
程礼昀离开后，公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林小满站在窗前，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中，却没有一丝解脱的感觉。
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，是两个保镖在换班。
一连三天，他们像机器人一样准时，每天三次将餐食放在门口，却从不与她有任何交流。
唯一能进入公寓的是一位清洁阿姨。
那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，却奇怪地从不与她对视，更不会开口说话。
林小满曾试图搭话，对方只是低着头快速做完工作，然后匆匆离开。
唯一陪伴她的，只有开始的时候带来的花花和它的幼崽们。
小猫们无忧无虑地在她脚边打闹，丝毫感受不到主人的绝望。
……
城郊的废弃仓库里，许清雅被粗暴地扔在地上。
蒙眼的黑布被扯下时，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程礼昀那张精致的脸，在昏暗的灯光下，俊美得如同恶魔。
“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？”
程礼昀的声音很轻，却让整个仓库的温度骤降。
许清雅的心跳得厉害，但不是因为恐惧。
她早就预料到这一天，甚至隐隐期待着。
从小到大，她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，包括眼前这个男人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扬起下巴，丝毫不显怯意，“我把真相告诉她了。”
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：“所有的选择都让她自己做，不是吗？”
程礼昀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。
他缓步走近，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刺耳。
“如果不是我不打女人，”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说情话，“你现在己经死在我手里了。”
许清雅突然笑了，那笑容疯狂而美丽：
“正好她想走，正好我想留，不好吗？”
她向前倾身，丝毫不惧，“你想要一个听话的洋娃娃，我可以做。我比她聪明，比她乖巧，也比她爱你，懂你。”
程礼昀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，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：“你疯了吧？你也配和她比？”
“我就是疯子啊。”许清雅的笑声在仓库里回荡，“你不也是吗？”
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，“只有疯子和疯子才是最般配的。疯子是没办法和正常人谈恋爱的。你和我，都是。”
这句话像一把钥匙，打开了程礼昀内心最阴暗的锁，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，但很快又恢复冰冷。
“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？”他俯视着她，像在看一只蝼蚁。
“她不会离开我，我也不是疯子。”
许清雅不慌不忙地整理着凌乱的头发：“我们走着瞧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：“等她彻底离开你的时候，你会来找我的。”
程礼昀的眼神骤然变冷。
他转身离开，对门口的保镖吩咐道：“不用送许小姐回家了，让她好好‘休息’几天。”
回到公司顶层，程礼昀站在落地窗前，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灯火。
他的手机屏幕亮着，显示着公寓的监控画面：林小满蜷缩在沙发上，怀里抱着花花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。
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，仿佛能触碰到她的脸。
“满满……”他轻声呼唤，声音里带着病态的眷恋，“为什么要离开我呢？”
时间过去了七天。
程礼昀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，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。
监控画面里，林小满正抱着花花，对着床头的小鸟摆件自言自语。
这己经是这周第三次看到她这样做了。
他每天都会准时发来微信：
【早安满满，今天要去实验室】
【午餐吃了你喜欢的咖喱饭】
【加班到九点，想你】
每一条都像他们从未争吵过一样自然。
但聊天界面始终只有他单方面的绿色气泡，林小满一条都没有回复。
程礼昀的指节微微发白。
监控画面里，林小满正用手指轻轻戳着小鸟摆件的脑袋，嘴唇翕动像是在说什么。
他调大音量，却只听到模糊的只言片语：
“……好无聊……”
“……想出去……”
他的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。
他的满满，宁愿对着一只小鸟摆件说话，也不愿意给他发一条消息。
第七天的傍晚，程礼昀的手机突然震动。
他几乎是颤抖着点开那条消息，来自林小满：
【什么时候有时间？我们谈谈吧】
简单的一句话，却让他的心脏狂跳起来。
他立刻拨通电话，却在响铃的瞬间挂断，不能表现得太急切。
深呼吸平复情绪后，他回复：
【现在就有空，我马上回来】
发完消息，程礼昀立刻抓起西装外套。
电梯下行的几十秒里，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。
她要说什么？是要分手？还是……
不，不会的。
他的满满最心软了，看到他这些天的示好，一定会原谅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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