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七点，云里中学的操场上己经站满了高三学生。
初春的风还带着料峭寒意，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罕见的肃穆。
主席台上，鲜红的横幅猎猎作响，烫金的“奋战百日，无悔青春”八个大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。
各班的班旗在风中舒展，像出征的战旗。
校长简短致辞后，程礼昀作为领誓人走上台。
他穿着笔挺的黑色制服，肩线如刀削般锋利。
没有用话筒，但他的声音清晰地穿透整个操场：
“我宣誓——”
三千人举起右拳的瞬间，操场边的梧桐树被声浪震得簌簌作响。
几个女生突然红了眼眶，男生们吼得脖子上青筋暴起。
最顽劣的（三）班此刻喊得比谁都响亮。
“不负父母期盼！”
林小满长得不高，恰好站在队伍的前面，从她的角度，可以看见程礼昀喉结滚动时投下的阴影。
“不负恩师厚望！”
领誓台下的年级主任突然红了眼眶。
程礼昀的声音像淬火的钢，每个字都砸在人心上：“我们将以最的热情、最刻苦的精神、最坚韧的毅力……”
“不负青春理想！”
当高三（1）班单独宣誓时，程礼昀转身面向全班。
“脚踏实地，分秒必争！”
……
誓师大会暨礼的通知是在微信上发的。
除了对高考的期待、紧张和不安，礼的通知林小满却犯了难。
晚上的礼要求穿礼服，可她翻遍整个衣柜，只有校服和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。
陆家虽然没在吃穿上苛待她，但也没有额外给她置办这些“不必要”的东西，而她也不想向周雅琴开口要……
她坐在床边，盯着手机里周青玉发来的消息：
【你准备穿什么呀？我买了条超美的红裙子！】
林小满咬了咬嘴唇，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，最终只回复了三个字：
【我可能......】
消息还没发完，手机突然震动。
程礼昀的微信跳了出来：
【给你买了条裙子，快递员己经到楼下了。】
林小满一愣，还没反应过来，宿舍门铃就响了。
门外站着一位穿着制服的快递员，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黑色礼盒：“林小姐？您的同城急送。”
盒子上烫金的logo在灯光下闪闪发亮，是各家名媛小姐们抢破头的F家定制。
纸袋里是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裙子。
林小满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盒，里面是香槟色的绸缎，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腰线处收得极细，下摆是鱼尾设计，裙身上绣着暗纹，像月光下的海浪。
最特别的是后背的设计，交叉的缎带，系成蝴蝶结，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。
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，上面是程礼昀熟悉的字迹：
“礼快乐。”
林小满抱着裙子，心脏砰砰首跳。
她轻轻抚过裙摆的暗纹，指尖触到一丝凉意，像是绸缎里藏着未说出口的话。
这太贵重了。
她立刻拿起手机，给程礼昀发消息：【裙子我不能收，太贵重了。】
消息刚发出去，程礼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“试了吗？”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“还没有......”林小满咬了咬唇，“但这个太贵了，我……”
“不是买的。”程礼昀打断她，声音突然放轻，“是我表姐店里积压的样品。”
林小满一愣：“样品？”
“嗯。”他语气平静，“设计师款，但尺码特殊一首没卖出去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翻动衣料的声音，程礼昀继续道：“我看了尺寸表，刚好适合你。”
林小满低头看着裙子上精致的暗纹，这怎么看都不像积压品......
“就当帮我个忙。”他的声音突然带了点笑意，“她说再卖不出去就要捐了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“试好了发照片给我。”程礼昀没给她拒绝的机会，“需要确认版型。”
说完就挂断了电话。
林小满试了裙子，很合身，但最终还是没有把照片发给程礼昀，因为这裙子实在是……
【谢谢你，裙子很合身。】
……
礼当天，周青玉冲进林小满的宿舍，手里拎着化妆包和卷发棒：“快快快！我给你化妆！”
林小满从衣柜里取出那个黑色礼盒，小心翼翼地展开裙子。“天啊......”
周青玉瞪大眼睛，手指轻轻抚过裙面，“这料子......你也太会选了吧？”
林小满抿着唇，心跳加速。
她脱下校服，换上裙子。
绸缎滑过皮肤的触感像水一样，凉背后的交叉缎带需要人帮忙系，周青玉站在她身后，一边系蝴蝶结一边啧啧称奇：“这腰线......你是不是寒假中彩票了，F家的定制款我妈都没同意给我买！”
林小满站在镜子前，终于鼓起勇气看向自己。
的胸线将绸缎撑起优美的弧度，腰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圈住，鱼尾裙摆包裹着圆润的臀线，后背交叉的缎带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，在灯光下像上好的羊脂玉。
过了许久，林小满才小声开口道：“不是中彩票了，裙子是程礼昀送的……”
她知道，程礼昀是骗她的。
可她……无法拒绝，也不想拒绝。
“程礼昀送的？”
周青玉又围着她转了一圈，像是要从这条裙子上找到什么似的。
随后周青玉挑起细长的眉毛，揶揄道：“这么合身？他怎么知道你？你们是不是……”
林小满小脸一红，连忙捂住周青玉的嘴巴，“别胡说八道！才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其实林小满也想问裙子为什么那么合身，毕竟她自己在网上买裙子的时候都很难挑到合适，不是这里大了，就是那里小了的。
但最终，林小满把原因归结为：巧合。
只有周青玉若有所思的看着林小满，看来程学神真的很有耐心，这只小白兔到现在还傻傻的不知道。
周青玉给她化了淡妆：睫毛刷得根根分明，眼尾扫了一点金粉，唇上是色的釉彩。
最后，她把林小满的头发挽起，露出纤细的后颈。
“绝了......”周青玉绕着她转了一圈，突然压低声音，“程礼昀看到肯定疯掉。”
林小满耳尖发烫，低头整理裙摆：“别胡说......”
可她的心跳却出卖了自己。
砰砰，砰砰，像是要冲出胸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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