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，空气里弥漫着盛夏特有的燥热。
林小满坐在考场里，握着笔的手微微发汗，但她的心却异常平静。
过去三年的努力学习，让她对每一道题都熟悉得像是老朋友。
数学卷子发下来的那一刻，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程礼昀站在她身后，低声提醒她：“步骤要简练，别浪费时间。”
她写得很快，思路清晰，甚至提前二十分钟完成了所有题目。
走出考场时，阳光刺得她眯起眼。
她抬头望向天空，忽然有种恍惚感。
……
高考结束后的几天，林小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一遍又一遍地估分。
按照西模五模的成绩，她应该是可以摸得上政法大学的法学的。
她甚至查了以往几年的录取分数线，在心里一遍遍计算着可能性。
查成绩的那天，林小满的手指都在发抖。
她坐在电脑前，深呼吸了好几次，才颤抖着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。
页面跳转的那一刻，她的心跳几乎停滞。
总分：622分
按照往年的排名，政法大学的法学，稳了。
她捂住嘴，眼眶瞬间红了。
而程礼昀的成绩，毫无疑问成了今年的省状元，成绩刚出，两大名校的招生办就己经争先恐后地打电话上门抢人。
她迫不及待地给程礼昀发消息：【我考了622！】
消息刚发出去，电话就响了。
“喂？”她接起来，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。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程礼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，低沉而平静，却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柔和，“我们小满很厉害。”
仅仅和他说了几句话，她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又酸又软。
“我、我应该可以去政法大学的法学，到时候，我们首都见。”
她想，程礼昀对她应该……也是特别的吧？
夜深人静时，林小满常常抱着政法大学的宣传册，蜷缩在床上，用手机搜索着校园照片。
红砖教学楼前的梧桐树，藏书丰富的法学图书馆，还有模拟法庭里激烈的辩论。
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，这所大学和程礼昀要去的首都大学只隔了一道墙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程礼昀的微信弹了出来：【睡了吗？】
林小满赶紧擦了擦手心的汗：【还没】
【志愿系统明天开放，账号密码发我】
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，心跳突然加速。
对话框上方显示"对方正在输入"，又一条消息跳出来：
【帮你盯着分数线，以防万一】
林小满咬着下唇，犹豫了几秒，还是把账号密码发了过去。
发完立刻把脸埋进枕头里，耳尖发烫。
她甚至能想象程礼昀看到消息时微微勾起的嘴角，镜片后的眼睛一定闪着势在必得的光。
手机又震了一下：【这么乖？】
她盯着这三个字，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。屏幕上又跳出一条：
【放心，会让你如愿的】
林小满把手机紧紧贴在胸口，仿佛这样就能让躁动的心跳平静下来。
窗外的月光洒在床头，她开始幻想开学后的场景：周末去首都大学找程礼昀，或许还能在他实验室的楼下等他下课，就像他曾经等她放学那样。
这个念头让她忍不住在被窝里蜷缩起脚趾。
林小满在心里偷偷做了一个决定：如果真能考上政法大学，她一定要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，就告诉他藏在心底的秘密。
……
第二天，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上门了。
那时，林小满正在房间里翻阅政法大学的招生简章。
突然，楼下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动静。
瓷器轻碰的脆响，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沉稳脚步声，还有陆振国突然拔高的、带着几分讨好的语调。
她放下简章，轻手轻脚地走到楼梯转角。
从她的位置，正好能看见客厅里的景象。
一位身着香奈儿高定的妇人优雅地坐在沙发正中，珍珠灰的套装衬得她肤若凝脂。
她修长的手指正轻轻着一只骨瓷茶杯的边缘，指甲是恰到好处的裸粉色，腕间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。
“陆总，您孙女不在家吗？”她的声音像大提琴般低沉悦耳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。
林小满不自觉地屏住呼吸。
这位夫人的每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，微微抬起的下巴，交叠的双腿，甚至连放下茶杯时杯底与托盘相触的力度都恰到好处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。
当她缓步下楼时，妇人缓缓抬眼。
那双保养得宜的眼睛像扫描仪般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，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：“这位就是林小姐吧？”
林小满僵在原地。
妇人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件商品，正在被评估成色。
“果然是个可人儿。”妇人轻叹，语气温柔得像在评价一幅画，“难怪阿礼这么上心。”
她从爱马仕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，动作优雅得像在展示一件艺术品。
“陆总，”她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，“城东那个项目，听说您很感兴趣？”
陆振国的表情瞬间变了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妇人将文件轻轻推过茶几，指甲在纸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：“程家的大门，不是谁都能进的。”
她转向林小满，眼神突然变得锐利，“林小姐，你父亲的事，我倒是知道一些内幕。”
林小满的血液瞬间凝固。
“做个交易如何？”妇人端起茶杯，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精致的面容，“离阿礼远一点，去别的城市，换一个真相。”
陆振国己经迫不及待地接过文件，脸上的笑容谄媚得令人作呕：“夫人说得是，小满这孩子最懂事了。”
林小满站在楼梯口，突然觉得呼吸困难。
阳光依旧明媚，蝉鸣依旧喧嚣，但她却仿佛置身冰窖。
这位贵妇人甚至不需要提高声调，就己经将她的人生握在了掌心。
林小满站在原地，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她还没来得及开口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冷笑。
“哟，这不是我们家的‘学霸’吗？”
“怎么？终于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？”
他在林小满面前站定，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，嘴角挂着讥诮的笑：“可惜啊，野鸡就是野鸡，就算镀层金，也变不成真凤凰。”
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妇人优雅地抿了口茶，仿佛没听见这番对话。
陆振国皱了皱眉，却也没出声制止。
“你以为程礼昀对你有多特别？”他压低声音，带着几分虚伪的轻笑，“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罢了。”
林小满的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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