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韧根初展
晨光透过武库的窗棂，落在林默摊开的《淬体拳经》上。书页间夹着几片晒干的蒲草叶，边缘被指尖得有些发卷——这是他这几日的习惯，练拳累了，就蒲草叶，感受那份柔韧的力道。
“小子，发什么呆？”刘老的拐杖敲了敲地面，案几上摆着新沏的茶，“尝尝这个，后山采的灵叶茶，对淬体境修士的气血有好处。”
林默端起茶杯，温热的茶水滑入喉咙，一股暖流顺着食道蔓延，丹田处的天地元气竟微微躁动起来。他心中一动，这灵叶茶的灵气虽淡，却异常精纯，比寻常药草更易吸收。
“刘老，这茶……”
“聚灵阵边缘长的野茶，不值钱。”刘老呷了口茶，眼皮半睁半闭，“不过对你们这些打基础的小家伙来说，比那些花哨的丹药管用。”他指了指《淬体拳经》，“最后一页的‘养气诀’，练得怎么样了？”
林默翻到最后一页，上面记载的“养气诀”是淬体境一重中期的关键法门，讲究将天地元气凝聚于丹田，反复冲刷经脉，让气血与元气交融，生出更强的韧性。
“试过几次，总觉得差了点意思。”林默如实道，“元气到了丹田就散，留不住。”
“急什么。”刘老敲了敲他的手腕，“你这手，劈过柴，握过斧，编过草绳，筋骨里的韧劲够了，就差一层窗户纸。去，把武库后院的那堆青石挪到墙角，记得用‘推山掌’的发力法子。”
后院的青石足有半人高，每块都重逾百斤。林默走到石堆前，深吸一口气，按照“推山掌”的要诀，沉腰屈膝，手掌贴在青石侧面。
“喝！”
他腰腹发力，力量顺着脊背传到手臂，掌心猛地向前推送。青石应声而动，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，缓缓向墙角挪动。
一次，两次，三次……
汗水很快浸透了衣衫，手臂的肌肉酸胀难忍，但林默没有停下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每一次推送，丹田处的天地元气都在随着发力节奏微微震颤，像是在与筋骨的韧性共鸣。
当他将最后一块青石推到墙角时，突然感觉丹田处传来一阵温热——那股之前总是西散的元气，竟像找到了归宿，开始围绕丹田缓缓旋转！
“成了！”林默心中一喜。
这股旋转的元气带着淡淡的青色，比之前精纯数倍，流转之间，经脉传来舒适的酥麻感，仿佛干涸的河道被清泉滋润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的气血比之前更加旺盛，皮肉的韧性也提升了一个档次——这正是淬体境一重中期的征兆！
“看来这堆青石没白挪。”刘老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，嘴角噙着笑意，“‘养气诀’的关键不在‘养’，在‘动’。元气就像水里的鱼，得让它跟着你的筋骨动起来，才能养出韧性。”
林默走到老者面前，试着调动体内旋转的元气。当意念集中时，元气顺着经脉流到掌心，竟让掌心泛起一层淡淡的白芒——这是淬体境修士将元气凝聚于体表的迹象，只有一重中期以上才能做到！
“不错。”刘老点头，“现在再试试‘缠丝手’。”
林默抬手，指尖泛起白芒，对着旁边的木桩使出缠丝手。指尖触碰到木桩的瞬间，元气顺着木纹渗入，竟在坚硬的木头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指痕！
“这……”林默又惊又喜。同样的招式，在突破到中期后，威力竟提升了近三成！
“淬体境一重，初期练皮肉之坚，中期练气血之韧，后期才能触及筋骨之刚。”刘老收起笑容，语气郑重，“你现在只是刚入门，别得意忘形。”
林默连忙收敛心神：“谢刘老指点。”
就在这时，武库门口传来喧哗声，王管事带着两个护卫闯了进来，指着林默厉声道：“就是他！昨天傍晚，有人看到他在城主府外私斗，还伤了王家的人！”
林默皱眉：“是他们先动手偷袭。”
“偷袭？谁看见了？”王管事冷笑，“我看是你勾结外人，想在城主府闹事！来人，把他拿下，交给城主发落！”
两个护卫都是聚气境初期，闻言立刻上前，伸手就要抓林默的胳膊。
林默眼神一凛，体内的元气瞬间流转到双臂。他没有硬抗，而是使出缠丝手，指尖带着淡淡的白芒，精准地扣住两人的手腕。
“嗯？”两个护卫脸色一变，只觉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，一股奇异的韧性顺着手臂传来，让他们的灵力都出现了一丝紊乱。
“拿下他！”王管事怒喝。
林默手腕一翻，借着两人前冲的力道，猛地向后一拉。两个护卫重心不稳，踉跄着撞在一起，疼得闷哼出声。
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，林默甚至没挪动脚步，就化解了对方的攻势。
王管事愣住了，刘老也挑了挑眉——淬体境一重中期，竟能如此轻易地制服两个聚气境初期？这韧性，倒是比预想中更惊人。
“你敢拒捕？”王管事回过神，色厉内荏地喊道，“我看你是不想活了！”
林默站首身体，掌心的白芒渐渐散去，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：“我在武库当值，从未离开过城主府范围，是否私斗，调阅府内记录便知。王管事这般不分青红皂白，莫非是想公报私仇？”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武库，让周围看热闹的学徒都露出了然的神色——谁都知道王管事和王家的关系。
王管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，他没想到林默不仅实力提升了，嘴皮子也变得利落起来。
刘老慢悠悠地开口：“王管事，调记录的事，我会禀明城主。不过在此之前，你擅闯武库，扰乱秩序，按规矩，该罚你去打扫聚灵阵三天。”
王管事气得浑身发抖，却不敢反驳刘老的话，只能恶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，带着护卫灰溜溜地走了。
林默松了口气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。掌心的白芒虽己散去，但那股流转的元气却异常清晰，像一条柔韧的溪流，在经脉中缓缓流淌。
淬体境一重中期。
他终于跨过了那道门槛。
虽然距离聚气境、炼体境还有很远的距离，但他能感觉到，自己这株“蒲草”的根，己经扎得更深了。
而这，仅仅是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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