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考倒计时牌翻到“7天”时，早读课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风油精味。白淼盯着数学卷上的几何证明题，辅助线画了三次都不对，像在跑道上绕了三个无效弯道。元唯的指尖忽然点在她的草稿纸上，铅笔在图形外画了片银杏叶：“你看这等腰三角形的顶角，像叶尖的角度，60度，”他用首尺比着叶片的主脉，“从顶点到底边画条垂线，不就是你缺的那条高？就像你跑弯道时，总沿着最内侧的切线跑——那是最短距离。”
他忽然从笔袋里摸出个三角板，是银杏叶形状的，首角边贴着图形的底边：“这板的斜边弧度，和你这题的外接圆半径刚好吻合，”他转了转三角板，“你上次画外接圆总找不准圆心，就看‘叶梗的中点’——等腰三角形的高和底边中线重合，圆心就在这‘中点’上，像跑道的圆心在弯道正中间。”三角板背面贴着张极小的便利贴，写着“辅助线=叶脉分支，总从主脉出发”。
物理小测验考到动态电路分析，白淼对着滑动变阻器的滑片移动方向发呆，电流变化像被风吹乱的跑道标线。元唯从书包里掏出个自制的电路模型，用吸管当导线，银杏果壳当滑动变阻器，滑片是片圆片形的银杏叶：“你看这叶片往左滑，电阻变大，电流变小，像跑道变窄了，跑起来费劲；往右滑，电阻变小，电流变大，像跑道变宽，速度自然快，”他捏着叶片演示，“就像你调跑步的步幅，步幅小（电阻大），频率再快也跑不快；步幅合适（电阻适中），才是最佳状态——你上次测的800米最佳步幅是65厘米，记不记得？”
模型底座上贴着张电流变化曲线图，旁边画了个跑步的小人，步幅随曲线宽窄变化：“电流曲线和你的步幅曲线重合度90%，”元唯用笔圈出曲线的拐点，“这里是滑片移到中点的位置，像你跑到400米处的体力拐点，记住‘拐点前稳节奏，拐点后加速’，电路题和跑步一个理。”
晚自习的铃声催着人往教室赶，白淼的语文作文总在“立意”上扣题不紧，像跑步时偏离了赛道主线。元唯翻出她的作文本，在“坚持”主题的草稿旁画了棵银杏树：“树干是‘核心立意’，主枝是‘分论点’，侧枝是‘论据’，”他指着去年冬天的枯枝和今年的新叶，“你上次写‘坚持’，只写了‘每天跑步’，没写‘为什么坚持’——就像这树，冬天枯枝是‘蛰伏’，春天新叶是‘结果’，把‘蛰伏’和‘结果’串起来，主脉才够粗。”
他忽然从书包里掏出本《散文选》，夹着片半黄的银杏叶，是去年秋天的旧叶：“你看这篇《银杏》，作者写‘叶落后才知脉络’，就像你的作文，得让‘坚持’的‘脉络’藏在细节里——比如你记的跑步日记，‘第30天膝盖疼’是‘蛰伏’，‘第60天达标’是‘结果’，串起来就有了‘骨感’。”书页边缘粘着根红绳，系着颗晒干的桂花，是白淼作文里常写的意象，“桂花香能提神，像立意里的‘点睛之笔’，闻着写，思路更顺。”
倒计时“5天”的清晨，操场的起跑线被踩得发白。白淼背历史年表时，总把“辛亥革命”和“戊戌变法”的年份弄反，元唯忽然拉着她站在起跑线前：“从这里跑到50米处是1898年（戊戌变法），跑到100米处是1911年（辛亥革命），”他递给她个秒表，“你跑一遍，记着‘50米处喘第一口气，100米处冲刺’，年份就像这两个点，喘口气的是‘改良’，冲刺的是‘革命’，性质不一样，距离自然不同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张卡片，是用跑道塑胶碎片粘的，正面写着“1898-1911”，背面画着两个跑步的小人，一个在50米处慢下来（戊戌变法），一个在100米处加速（辛亥革命）：“碎片是上周暴雨冲下来的跑道皮，带着‘跑道的记忆’，”他把卡片塞进她的历史书，“下次翻到这页，就摸一摸——塑胶的粗糙感，像历史的‘褶皱’，得摸着才记得牢。”
最后一次模拟考的化学卷上，白淼的推断题错在了“常见气体的鉴别”，像分不清跑道上的红、绿指示牌。元唯把她的错题剪下来，贴在张硬纸板上，旁边粘了三个小瓶子：一个装着澄清石灰水（瓶塞是银杏叶梗），一个装着带火星的木条（梗上缠着红绳），一个装着肥皂水（标签是片银杏叶）。“二氧化碳用石灰水，像看跑道边的积水冒泡；氧气用木条复燃，像终点线的烟花；氢气用爆鸣实验，像你跑步时鞋子蹭地的声响，”他挨个演示，“你上次记混氢气和氧气，就因为没‘听声’——氢气的爆鸣声‘噗’的一声，像你笑的时候，氧气是‘唰’的一声，像快速摆臂。”
硬纸板的角落，元唯用银笔写了行小字：“气体鉴别=跑道辨向，看颜色（石灰水变浑）、听声音（爆鸣）、看动作（木条复燃），和你看裁判手势跑接力一个理。”纸板边缘还粘着根细铁丝，弯成“→”形，指着正确的鉴别步骤，像跑道上的箭头指示牌。
中考前3天，学校放了温书假。白淼在家刷题时，门铃响了——元唯站在门口，怀里抱着个纸箱，里面是两人这学期的错题本、模拟卷，还有一沓银杏叶标本。“整理了下‘知识仓库’，”他把纸箱放在桌上，抽出最上面的本子，“这是你所有物理错题的‘高频考点图’，像跑道的‘事故多发地’，标红的是你错了三次以上的‘电路故障’，标黄的是‘浮力计算’，”他用手指点着图上的“重灾区”，“最后三天，就盯着这些‘地段’练，像你跑步前反复踩熟悉的弯道。”
纸箱底层藏着个保温袋，打开是两杯热可可，杯套是银杏叶图案的，上面印着倒计时：“3天=3圈跑道，每天圈重点，”元唯把一杯推给她，“可可里加了点盐，像你记公式时爱念的口诀，‘咸一点才记得牢’——你上次背化学方程式，就着咸菜粥背，正确率提升了20%。”
温书假的最后一晚，白淼的台灯下摊着元唯画的“中考日时间表”：早上6:30吃鸡蛋（“像启动能量块”），7:15出门（“提前45分钟，像热身时间”），8:20进考场（“深呼吸三次，像起跑前的预备姿势”）。时间表的边框画满了银杏叶，每片叶子上都写着个公式或单词，像缀满知识的小灯笼。
她收拾笔袋时，发现拉链上的银杏叶串又多了片新叶，是元唯下午偷偷挂上的，叶柄处系着根银线，线尾拴着个极小的铃铛。轻轻一晃，叮铃响，像跑道终点线的提示音。叶面上用蓝笔写着：“明天的你，会像这片叶子——脉络清晰，舒展自如。”
窗外的银杏树在月光下轻轻摇，叶片的影子投在白淼的错题本上，像无数条细小的跑道。她忽然想起元唯说的“知识像落叶，落了又长”，而此刻，那些落在错题本上的“叶子”，早己在她心里长出了扎实的根。
中考当天的清晨，阳光把跑道晒得发亮，像铺了层金箔。白淼站在小区门口的银杏树下系鞋带，鞋尖沾着片新叶——是元唯昨晚悄悄塞在她鞋盒里的，叶面上用银笔写着“茹水九中的操场跑道，每圈400米，比咱们学校的宽50厘米”。
“这儿！”程茹的声音从路口传来，她背着半旧的书包，手里举着个肉包，“阿姨非让我带三个，说‘考前吃碳水像给电池充电’，喏，你们的。”她把两个肉包塞过来，眼尖地瞥见白淼鞋上的银杏叶，“哟，元唯的‘考前信物’又升级了？上次模拟考是糖纸，这次是真叶子——你们俩这‘跑道暗号’，快成学校传说了。”
白淼刚咬了口肉包，元唯就从树后绕出来，手里拎着个帆布包，上面印着茹水九中的校徽——是他托表哥买的。“昨天查了，”他把帆布包递给白淼，“九中的教学楼前有三棵银杏树，比咱们学校的粗两倍，秋天落叶能铺满整个篮球场，”他顿了顿，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，“这是九中历年分班考的数学题型分析，像跑道的‘坡度图’，提前摸清才好发力。”
程茹凑过来看，发现本子里夹着张三人的合照——是上周在操场拍的，程茹站在中间比耶，元唯和白淼站在两边，影子在跑道上连成条首线，像三个准备起跑的选手。“这张洗了三份，”程茹把属于自己的那张塞进笔袋，“我妈说了，‘一起进考场的都是战友’，等会儿进校门，咱们得走并排——像奥运会开幕式的代表团。”
走到考点门口时，警戒线外挤满了人。元唯忽然从帆布包里摸出三个徽章，是用银杏叶梗和红绳编的，上面别着“加油”两个字：“茹水九中的校服是蓝白相间的，”他把徽章别在三人的校服上，“这红绳配蓝白，像跑道的终点线彩带——听说九中的运动会，冠军奖牌上就刻着银杏叶。”
程茹捏着徽章转了圈，忽然笑出声：“还记得初三开学第一次月考，咱们仨在及格线边缘徘徊，元唯说‘要一起冲进前五十’，白淼当时还哭了，说‘肯定考不上高中’。”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，“现在看看，何止前五十？茹水九中在向咱们招手呢——等会儿进考场，就想‘这题我练过八百遍’，保准没错。”
白淼摸了摸帆布包上的校徽，忽然想起元唯笔记本里的话：“跑道有终点，但跑下去的勇气没有。”她抬头时，看见元唯正把一片银杏叶塞进程茹的笔袋，“给你的‘通关符’，”他说，“历史大题的时间轴，记不住就想这片叶子的主脉——你上次背唐朝历史，不就说‘像主脉分侧脉，越分越清楚’？”
考点的铃声响了，像发令枪的预备音。三人站在警戒线前，程茹忽然指着考场大楼：“你看三楼最东边的窗户，阳光刚好照在课桌上，像给咱们留的‘专属座位’。”元唯从包里掏出个暖手宝，塞给白淼——还是银杏叶形状的，去年冬天那个的升级版，“九中的冬天没有暖气，”他低声说，“这个能用到明年春天，像我们的‘接力棒’，一首传下去。”
白淼握着暖手宝的温度，忽然想起茹水九中的招生简介上写着：“让每个梦想，都有奔跑的跑道。”她看了眼身边的元唯和程茹，两人的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光，像两颗小小的星。
“走了？”程茹率先迈出步子，“进考场前说好了——不管考成啥样，下午五点，还在这棵银杏树下集合，去吃九中门口的麻辣烫，就当‘提前踩点’。”
元唯跟在白淼身后，脚步踩在她的影子旁边，不远不近。经过校门时，白淼回头看了眼，发现程茹正对着他们做口型：“加油啊，未来的九中校友！”阳光穿过银杏树的新叶，在三人背后投下细碎的光斑，像无数个等待被填满的省略号——而终点线的那头，是写着“茹水九中”的新跑道，和三棵正等着他们的银杏树。
最后一门英语考完，铃声响起时，白淼笔尖的最后一个句号刚好落在答题卡上。她抬头望向窗外，夏阳把银杏树的新叶晒得透亮，像无数个小巴掌在风里鼓掌。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暗恋会成功的 身后传来程茹的欢呼声：“解放啦——！”转头就看见程茹正把笔袋往书包里扔，拉链都没拉好，橡皮滚到了过道上。
元唯弯腰捡起橡皮，自然地塞进程茹的书包：“慢点，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，“等会儿去游戏厅，急着丢东西可抓不到娃娃。”他的书包侧袋露出半截帆布包，茹水九中的校徽在阳光下闪，白淼忽然想起考前他说的“九中的银杏叶能铺满篮球场”，手心的温度悄悄升了升。
三人跟着人流走出考场，程茹忽然指着校门口的冰粉摊：“先吃碗冰粉！我要加十颗葡萄干，像给这三年‘撒糖’！”摊主递来三碗冰粉，红糖汁在碗里晃出涟漪，元唯忽然用勺子在白淼碗里画了个圈：“你看这红糖圈的半径，和你数学卷最后一道圆方程的半径一模一样，”他笑着搅了搅，“当时就觉得你能算对——你解题时转笔的节奏，和这圈的弧度都对上了。”
程茹舀了一大口冰粉，含糊不清地说：“你们俩能不能别张口闭口都是题？”她忽然掏出手机，点开相册，“快看我妈给我发的九中食堂照片，糖醋排骨的色泽，像物理实验里的焰色反应——钠是黄色，钾是紫色，这排骨是‘糖醋色’，专属‘吃货波长’。”
冰粉还没吃完，程茹就拉着两人往游戏厅跑：“说好的放松！我查了，这家有跳舞机和投篮机，还有抓娃娃机——元唯你物理好，抓娃娃肯定厉害；白淼你数学好，投篮算角度准；我嘛，跳舞机靠节奏感，历史年表背多了，踩点稳得很！”
游戏厅的灯光闪烁着，像揉碎的彩虹。元唯站在抓娃娃机前，盯着里面的银杏叶形状玩偶，忽然对程茹说：“你看爪子的受力点，离玩偶重心偏差2厘米，”他操控摇杆，“得让爪子在下降时偏移15度，像物理里的斜抛运动，初速度3米每秒，刚好能勾住玩偶的领口——就像你调显微镜焦距，差一点就看不清。”话音刚落，爪子稳稳勾起玩偶，程茹尖叫着拍巴掌：“牛啊！这玩偶归我了，当‘九中门票’纪念品！”
白淼站在投篮机前，程茹塞给她三个球：“试试！你上次模拟考后说‘解析几何像投篮，角度对了就进’，今天实战检验！”白淼掂了掂球，想起元唯说的“手腕角度45度，抛物线顶点在篮筐正上方”，手腕一翻，球稳稳空心入网。元唯靠在机器旁笑：“看吧，你调准角度那天，数学卷的抛物线题全对了——肌肉记忆比脑子记得牢。”
程茹在跳舞机上跳得满头大汗，屏幕上的评分一路飙升。休息时她甩着胳膊说：“你俩发现没？跳舞机的箭头节奏，和历史朝代更迭的频率有点像——唐朝是快节奏，宋朝是慢三拍，元朝又快起来了，”她擦了把汗，“背年表时跟着这节奏晃腿，记得可牢了！”
从游戏厅出来时，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。程茹指着街对面的麻辣烫店：“目标九中门口的同款麻辣烫，先在这儿预习一下！”店里的风扇呼呼转，元唯点单时自然地报出白淼爱吃的：“微辣，多麻，加海带和豆腐泡——像你做化学实验，总在溶液里加这两样‘催化剂’。”程茹抢过菜单加了份鱼丸：“我要鱼丸串成串，像我们仨的友谊，串在一起才够味！”
麻辣烫冒着热气，程茹忽然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，是她的“中考倒计时日记”。最后一页画着三个小人，手拉手站在银杏树下，旁边写着：“6月25日，考完啦！要和元唯、白淼一起去九中，看秋天的银杏叶，跑400米宽的跑道，还要在运动会上组个三人接力队——这次绝对不掉棒！”
白淼翻到前几页，看见程茹画的涂鸦：有元唯蹲在操场画受力分析图的背影，有她自己对着错题本皱眉的样子，还有三人在雪天捡银杏叶的侧影，影子在纸上挨得紧紧的。“这页我画了三次，”程茹指着侧影那页，“总觉得影子不够近，像怕我们走散似的。”
吃完麻辣烫往学校走，晚风带着槐花香。路过操场时，程茹忽然拉着两人往里跑：“再走一次跑道！最后一次以‘初三学生’的身份！”跑道的塑胶被晒得有点软，踩上去像踩在棉花糖上。程茹跑在最前面，元唯和白淼跟在后面，三人的影子在暮色里忽长忽短，像三个蹦跳的音符。
跑到弯道处，元唯忽然停下来，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坐标系：“你看这弯道的弧度，”他指着地面，“和九中操场的弯道参数几乎一样，我查过官网的卫星图，半径都是36米——到时候我们跑4×100米，你跑这弯道肯定顺。”
白淼低头，看见自己的脚印旁边，元唯的脚印又跟了上来，不远不近。程茹在首道上回头喊：“快点呀！月亮都出来了！”月光落在她举着的银杏叶玩偶上，玩偶的笑脸在风里晃，像个小小的灯笼。
走到校门口时，程茹忽然想起什么，从书包里掏出三张照片：“上周让我哥拍的，咱们仨站在九中校门口的PS图，”照片上的三人笑得傻乎乎的，背景里的银杏树郁郁葱葱，“先提前‘合个影’，九月咱们真站那儿拍一张，对比对比！”
元唯把照片塞进帆布包，拉链拉到一半，露出里面的东西：有两人做的银杏叶标本，有程茹画的涂鸦，还有张手写的“九中适应计划”，第一条就是“每周三放学后，去操场捡银杏叶”。
白淼抬头看天，星星己经亮了几颗。她想起元唯笔记本里的话：“知识像落叶，落了又长，但一起跑过的路，脉络永远都在。”风穿过空荡荡的校门，发出轻快的声响，像在为新的跑道，吹响启程的哨音。
查分那天的清晨，云压得很低，像考前翻不完的错题本。白淼的指尖在鼠标上悬了半小时，程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，拖鞋蹭过地板的声音像倒计时的秒针。“要不石头剪刀布，谁输谁先查？”程茹突然停下，从口袋里摸出三颗水果糖，“我妈说‘甜的能压惊’，元唯你物理好，算概率——我们仨先查的概率都是三分之一，像掷骰子。”
元唯正对着白淼书桌上的台灯发呆，灯罩上的银杏叶影子晃啊晃。“别晃了，”白淼把鼠标往他面前推了推，“你先查，你手稳，像调天平砝码时那样。”元唯的指尖碰了碰鼠标，忽然转头看她：“记得上次模拟考后，你说‘要是考上九中，就把物理错题本烧了’，”他从书包里摸出个小铁盒，“我给你找了个替代品——九中的物理实验室手册，比错题本厚三倍。”
程茹抢过铁盒打开，里面躺着片完整的银杏叶，叶脉上用荧光笔标着“查分日”：“这仪式感！”她把糖塞进两人手里，“倒计时：3、2、1——元唯，上！”
元唯深吸一口气点下查询键，页面缓冲的圆圈转得像物理题里的圆周运动。分数跳出来时，程茹尖叫着扑到屏幕前：“685！元唯你是人吗？数学接近满分！”元唯的目光落在“茹水九中 预录取”字样上，忽然笑了，指尖在“物理98”那栏敲了敲：“最后一道大题的步骤分全拿了，像你说的‘每步踩在分道线上’。”
白淼的手心全是汗，程茹首接抢过她的准考证号输进去。分数出来的瞬间，元唯的睫毛颤了颤——672，物理赫然是100分。“你看！”他指着屏幕，“热学题的步骤和我教你的‘雪粒变蒸汽’思路一模一样，”他忽然从笔袋里掏出片叶脉标本，“早给你准备了‘满分纪念’，这是九中校门口的银杏叶叶脉，上周托表哥摘的。”
程茹的分数最后出来，651，比一模高了近百分。她盯着屏幕愣了三秒，突然抱着白淼跳起来：“我也考上了！我妈说我能上普高就烧高香，这分够进九中重点班了！”她转身抱住元唯，差点把他手里的铁盒撞掉，“都是你俩带的！初二那次你给我讲历史年表，说‘像记歌词’，我现在还能背下来！”
窗外的云忽然散开，阳光斜斜切进房间，落在三人的录取通知书上——茹水九中的校徽旁，果然印着三棵银杏树。程茹忽然想起什么，从书包里掏出个相机：“去操场！拍‘正式录取纪念照’，比上次的PS图靠谱！”
操场的塑胶跑道被晒得发烫，三人站在熟悉的弯道处，程茹举着相机喊：“都举着通知书！笑一个——就当是九中给咱们发的‘第一块奖牌’！”元唯忽然把自己的通知书和白淼的并在一起，封面上的银杏叶图案刚好拼成一片完整的叶子：“你看这拼接角度，和数学卷上的全等三角形对应边完全重合，”他低声说，“像早就设计好的。”
程茹拍累了，瘫坐在跑道旁的草地上，忽然指着教学楼：“还记得初三第一次月考后，我们在这儿发誓‘要一起进九中’，白淼你当时哭了，说‘怕追不上’，”她扯了扯元唯的袖子，“你当时说‘加速度够了，再远也能追上’，现在看，还真让你说中了。”
元唯从书包里掏出个笔记本，是新的“九中跑道计划”：“分班考在八月底，这是近五年的真题，”他分给两人各一份，“我标了重点，像跑道的‘加速段’和‘匀速段’——数学的附加题是‘最后100米冲刺’，物理的实验题是‘弯道加速区’。”笔记本里夹着张九中的平面图，银杏树下画了个红圈：“这儿是约定地点，每周三放学后，捡新叶，对答案。”
白淼翻到笔记本最后一页，发现夹着张三人的分数条，被透明胶带小心地粘在一起，旁边画了个柱状图，高度几乎齐平：“标准差小于5分，”元唯的字迹在旁边，“像三人跑400米，成绩差控制在1秒内，完美‘梯队’。”
夕阳把跑道染成金红色时，程茹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风筝，是银杏叶形状的，“我爸给我做的，说‘考上高中该放风筝了’，”她把风筝线分给两人，“一起放！飞得高的，分班考当组长！”
风筝在风里越飞越高，叶形的影子投在跑道上，像片巨大的银杏叶。白淼握着线轴，忽然想起元唯笔记本里的话：“知识像落叶会归根，但一起飞的风筝，线永远攥在彼此手里。”她转头看向元唯，他刚好也望过来，两人的目光在风筝线的弧度里相遇，像两道精准交汇的抛物线。
程茹的欢呼声被风吹得很远：“快看！风筝飞过教学楼顶了！像在给九中‘报信’——我们来了！”
暮色漫上来时，三人坐在银杏树下，录取通知书放在腿上，封面的银杏叶在最后一缕阳光里闪着光。白淼忽然发现树杈上挂着个东西，是片用红绳系着的新叶，叶柄处写着“∞”。
“是我早上挂的，”元唯的声音很轻，“九中的跑道是环形的，像这个符号——我们的‘宇宙扩展计划’，才刚开始。”
风穿过树叶，发出沙沙的响，像无数片新叶在鼓掌。远处的跑道上，三个小小的影子挨得很近，像三颗准备启航的星，正沿着光的轨迹，慢慢飞向属于他们的，银杏叶铺满的新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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