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帘门被酸雨蚀出个篮球大的破洞，边缘的铁皮卷成扭曲的波浪状，像被巨兽啃过的肋骨。锈蚀的金属上布满针孔状的凹痕，是菌丝分泌的有机酸长期腐蚀的结果，指尖刮过能听见“沙沙”的轻响，像在触摸某种活物的皮肤。破洞上方还挂着半块招牌，“仁心”二字的“心”字被腐蚀得只剩卧钩，像把悬在头顶的弯刀。
余烬侧身滑入的瞬间，鼻尖撞上股浓烈的腥甜——是蛛形变异体的信息素，这种生物总在药店的阴凉处筑巢，以腐烂的药品为食，却对活人的肾上腺格外痴迷。三年前在城东医院，他曾见过变异体将整间手术室的医护人员拖进巢里，那些被掏空腺体的尸体，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，像沉醉在某种致幻剂里。
柜台后的货架阴影里，八只复眼突然亮起幽绿的光，像八盏藏在黑暗里的灯笼，瞳孔收缩成竖线形，精准锁定他颈部的动脉。蛛形变异体从横梁上扑落的瞬间，展开的膜翼遮住了应急灯的光，翅脉上的紫色斑纹在微光里流转，像幅会动的毒纹。腹部的声囊鼓胀欲裂，发出“嗡嗡”的震颤——这是它喷射毒液的前兆，声波频率恰好能震碎哺乳动物的耳膜。上次在地铁隧道，队里的狙击手就是被这声波震得七窍流血，瞄准镜里最后映出的，就是变异体展开的膜翼，像朵盛开的死亡之花。
“砰！”
余烬的动作比思维快了0.3秒。淬毒匕首从袖中滑入掌心，刀柄上的防滑纹嵌进虎口的旧伤，疼痛让他的动作更加精准。手腕翻转的刹那，刀刃以45度角贯穿声囊，墨绿色的毒液喷溅在货架上，腐蚀铝箔包装的“滋滋”声里，他看见药盒上的“阿莫西林”字样迅速消融，像被橡皮擦过的铅笔字，露出底下泛黄的药瓶，瓶塞处己经长出白色的霉斑。
变异体的节肢疯狂抽搐，带倒了整排药架。“哗啦”声里，各种药瓶滚落一地，止咳糖浆在地面漫开，与毒液混合成深褐色的黏液，散发出杏仁般的苦香——那是氢氰酸的味道，蛛形变异体的毒液遇糖会产生化学反应，作者“Yu火爆的后槽牙”推荐阅读《末世：烬土轮回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这点是余薇在《变异生物图鉴》里标注的，当时她用红笔在旁边画了个骷髅头，旁边写着“别碰”。
他没看那堆扭动的残躯，目光像扫描仪般扫过空荡的儿科药架。最上层的标签还在，硬纸板被霉菌啃得残缺，“儿童退烧药”的字迹只剩“童”和“烧”的下半部分，像两个绝望的符号。货架隔板上积着层厚灰，只有几处凹陷显示这里曾放过药盒，连铝膜碎屑都没剩下。角落的蛛网里，挂着半片儿童口罩，蓝色的布料上印着小熊图案，耳绳己经朽成粉末，轻轻一碰就化作飞灰。
布洛芬缺货。
这个认知像块冰，瞬间砸在胸腔里。他反手将匕首从变异体体内抽出，毒液在刀身凝结成绿色的晶体，像块廉价的翡翠，却带着刺鼻的杏仁味。转身撞破后窗时，膜翼的碎片还粘在战术背心上，带着股腐烂的果香——蛛形变异体的体液总带着这种诡异的甜味，用来引诱猎物自投罗网。
玻璃碎片划破眉骨的瞬间，他看见药房外的赤雾里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是噬骨菌的菌丝，正顺着变异体的体液蔓延过来，所过之处，混凝土路面都在“滋滋”消融。余烬猛地加速，E-1级速度异能催发的瞬间，小腿的晶粒刺破皮肤，血珠滴在地上，立刻被菌丝包裹、分解，连点痕迹都没留下。
跑过街角时，他回头望了眼仁心大药房。蛛形变异体的残躯己经开始融化，膜翼在赤雾里慢慢透明，像块正在消融的冰。只有那排空荡的儿科药架，还在应急灯的光下沉默地立着，像座被遗弃的祭坛。
怀里的安荼突然咳嗽起来，高热让她的呼吸更加困难。余烬腾出只手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，指尖触到那片滚烫的皮肤，心里的冰块却似乎融化了些。至少，他们还活着，还能走向下一站。
视网膜上的导航图跳动着，康乐连锁的红点正在闪烁，旁边标注着距离：800米。余烬咬紧牙关，将匕首插回靴筒，绿色的毒液在刀鞘里发出“滋滋”的轻响，像在为下一场厮杀预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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