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雨丝斜斜地织着，沈如雪将最后一件婴儿的小衣服叠进背包时，指腹被潮湿的空气浸得有些发凉。玄关处的挂钟敲了三下，沉闷的声响像是敲在季林俊紧绷的神经上。
“真要走？”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被水汽泡过的沙哑。
沈如雪没回头，拉链被她拉得飞快，齿牙咬合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：“妈说爸这几天咳嗽得厉害，我回去住几天。”
季林俊几步跨过来时，地板上的水渍被踩出细碎的声响。他没去看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，温热的手掌首接覆上她正在系鞋带的手，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指尖一颤。
“我己经让张阿姨过去了，”他俯下身，下巴几乎要抵到她发顶，“医生也请好了，明天就上门。”
沈如雪猛地抽回手，鞋带在慌乱中打成死结：“那不一样。”她的声音里藏着委屈，像被雨水打湿的纸团，“季林俊，我们昨天吵架了，我现在不想看见你。”
她挣起身要走，手腕却被他牢牢攥住。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，她挣扎时带倒了旁边的小板凳，婴儿床里的小家伙被惊动，发出细弱的咿呀声。沈如雪顿时僵住，回头看了眼摇篮里的孩子，眼里的火气淡了些，只剩下固执的倔强。
“放手。”
季林俊没说话，只是忽然弯腰，双臂穿过她膝弯与后背，打横将她抱了起来。沈如雪惊呼一声，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，背包从肩头滑落，里面的奶瓶滚出来，在地板上撞出清脆的响。
“季林俊！”她又气又急，拳头落在他宽厚的背上，“你放我下来！”
他却像没听见，抱着她大步走向卧室。经过婴儿床时，他脚步放轻了些，目光在孩子恬静的睡颜上停留半秒，随即稳稳地将沈如雪放在柔软的床垫上。
“你干什么！”沈如雪要起身，爱上死对头，突然出国了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爱上死对头，突然出国了最新章节随便看！却被他压着肩膀按回去。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，带着外面雨水的凉意和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，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混合气息。
“那天是我不对。”他忽然开口，喉结滚动着，“我不该在你带孩子累了一天之后，还跟你争公司的事。”
沈如雪别过脸，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热。她不是真的想回娘家，只是气他总把工作上的烦躁带回家，气他看不见她哄夜奶时熬红的眼，气他昨天摔门而去时那声冰冷的“不可理喻”。
季林俊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发红的眼角，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笨拙：“我己经把下周的会议都推了，”他声音放得更柔，“你想去哪我都陪你，但是别回娘家，好不好？”
雨声似乎更大了，敲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。沈如雪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，能听见他略显急促的呼吸。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沉稳冷静的男人，此刻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，眼底的慌乱藏都藏不住。
她忽然想起三年前，也是这样一个雨天，她发着高烧要去医院，他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起来，脚步匆匆地冲进雨里。那时他怀里的她，还没经历过柴米油盐的磋磨，眼里只有对他满满的依赖。
“放我起来。”她的声音低了许多。
季林俊僵了一下，慢慢松开手。沈如雪坐起身，没再看他，只是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奶瓶，轻轻放回背包里。然后，她将那个被冷落许久的背包推到墙角，转身时，正好撞进季林俊带着错愕的眼眸里。
“雨停了再去看爸。”她轻声说，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，“还有，把地上的水拖干净，别让孩子着凉了。”
季林俊愣了几秒，忽然笑了起来，眼角的细纹里盛着失而复得的温柔。他伸手将她重新揽进怀里，这一次，沈如雪没有挣扎，只是将脸埋在他带着雨水气息的衬衫上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，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，慢慢舒展了紧绷的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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