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如雪把最后一只螃蟹放进蒸笼时，厨房门被轻轻撞开。季林俊倚在门框上，指尖还沾着帮她剥蒜时蹭到的蒜末，目光像沾了蜜的糖霜，黏在她系着围裙的背影上。
“阿姨说让你别忙了，”他走过来从身后环住她，下巴搁在发顶轻轻晃了晃，“跟我出去晒会儿太阳。”
沈如雪正往灶膛添柴，被他勒得踉跄了半步，手肘撞到锅沿发出当啷声。“别闹，”她压低声音挣了挣，“我爸妈还在堂屋呢。”
季林俊反而收得更紧，鼻尖蹭过她耳后，声音闷在发间：“就抱一下。”
蒸笼里渐渐冒出白汽，带着螃蟹的鲜腥气漫出来。沈如雪能感觉到他胸腔里的震动，像春日融雪时冰层下的暗流，让她耳根一阵阵发烫。
这是季林俊第一次在她家过冬至。北方的老院子里，父亲正和他蹲在石阶上看新买的锦鲤，母亲在堂屋择菜，时不时探出头叮嘱两句。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枣树枝桠，在青砖地上织出斑驳的网。
吃饭时季林俊坐在她旁边，筷子没停过往她碗里夹菜。沈如雪的碗里堆起小山似的蟹黄，母亲在对面笑：“小林别总惯着她，让她自己来。”
季林俊抬头笑眼弯弯：“阿姨，如雪剥螃蟹慢，我帮她。”说着忽然倾过身，指尖捏住她沾了醋汁的唇角，飞快地啄了一下。
沈如雪惊得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，脸颊“腾”地烧起来。父亲正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，清了清嗓子转向母亲：“下午去看看西头的白菜窖吧。”
母亲嗔怪地瞪了季林俊一眼，眼底却藏着笑意：“这孩子，没大没小的。”
午后沈如雪帮母亲收拾碗筷，被季林俊拉到院子角落的葡萄架下。枯藤缠绕的木架下，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：“叔叔是不是不高兴了？”
“你还知道，”沈如雪戳他胳膊，“我爸最讲究规矩。”
“可我忍不住啊，”他低头吻她的唇角，声音里带着点耍赖的意味，“看你跟阿姨撒娇的样子，想亲你想得要命。”
沈如雪正想反驳，听见母亲在堂屋喊她拿针线，慌忙推开他往屋里跑。季林俊看着她泛红的耳根，在原地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狐狸。
傍晚母亲要蒸包子，让沈如雪去地窖取萝卜。季林俊自告奋勇跟着，地窖口的木梯又陡又窄，他在下面稳稳托着她的腰。昏黄的煤油灯映着彼此的脸，他忽然凑近，在她唇上辗转厮磨，首到她喘不过气来才松开。
“季林俊！”沈如雪又气又急，抬手捶他，“等下我妈该起疑了。”
他捉住她的手腕按在胸前，胸腔里的心跳声震得她指尖发麻：“如雪，我想让你家里人知道，我多喜欢你。”
回到堂屋时，母亲正往面板上撒面粉，看见他们相携进来，忽然笑着说：“小林这孩子是实诚人，就是有时候……太黏人。”
沈如雪的脸瞬间红透，季林俊却大大方方地应：“阿姨，我跟如雪是夫妻，黏着她才对。”
晚饭时父亲破天荒地给季林俊倒了杯酒，沈如雪看着季林俊眼里的光，忽然觉得他那些当着家人的亲昵，不是莽撞，是藏在热烈里的认真。就像这暖冬的阳光，看似张扬，却一点点焐热了日子里的缝隙。
睡前沈如雪收到季林俊的消息：“明天早起，我想当着叔叔阿姨的面，再亲你一次。”
窗外的月光落在手机屏幕上，沈如雪笑着回复：“滚蛋。”
指尖却在发送键上顿了顿，悄悄弯起了嘴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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