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林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收紧，骨节泛白时，副驾的沈如雪还在笑。
“你看你那表情，”她伸手去捏他的脸颊，香水混着晚风飘过来，“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。”
车窗外的梧桐叶正往下掉，一片接一片扑在玻璃上，像谁在无声地拍门。季林俊把车停在路边，没开顶灯，昏暗中只能看见沈如雪眼里跳动的光，像他们第一次在画室见面时，她指尖沾着的金色颜料。
“不好笑。”他说。声音比预想中哑，像被砂纸磨过。
沈如雪的手顿了顿，收回去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：“我就是看你最近总忙工作，逗逗你嘛。”
季林俊没接话。仪表盘的绿光映在他脸上，显出几分平时少见的执拗。他想起上周三凌晨，他拖着一身酒气回家，沈如雪蜷在沙发上等他，怀里抱着他出差时买的兔子玩偶，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。那时候他说“以后不这么拼了”，她只是摇摇头，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。
“我去买瓶水。”他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，夜风灌进衬衫领口，凉得人打颤。
便利店的暖光在街角亮着，他站在冰柜前发呆，指尖在冰镇可乐上划来划去。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叮当作响，他以为是沈如雪跟过来，抬头却撞进一双陌生的眼睛。
“季先生？”是隔壁画室的实习生，手里攥着支马克笔，“沈老师让我给你这个。”
纸上是沈如雪的字迹，歪歪扭扭画着只小狗，尾巴卷成问号，旁边写着：“对不起呀，不该说那种话。”
季林俊捏着那张纸转身往回跑，便利店的风铃在身后疯狂摇晃。他看见沈如雪正趴在方向盘上，肩膀一抽一抽的，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。
“喂。”他拉开副驾车门，把那张画拍在她面前。
沈如雪猛地抬头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看见他手里的画，突然破涕为笑：“你跑什么，鞋都掉了一只。”
爱上死对头，突然出国了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爱上死对头，突然出国了最新章节随便看！季林俊这才发现右脚的帆布鞋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，光着脚踩在柏油路上，凉意从脚底一首窜到心口。他弯腰把沈如雪捞进怀里，下巴抵着她发顶，闻见她发间熟悉的栀子花香。
“沈如雪，”他声音发紧，“以后不准说这种话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她在他怀里蹭了蹭，声音闷闷的，“你上次说喜欢自由，我怕……”
“自由是能选择想回的地方，”季林俊打断她，指尖抚过她哭得发红的耳垂，“不是让你有机会说不要我。”
车外的梧桐叶还在掉，这次落在车窗上，像轻轻的吻。沈如雪突然首起身，捧着他的脸亲下去，带着眼泪的咸味，还有她刚吃的草莓糖的甜。
“那你要答应我，”她鼻尖抵着他的鼻尖，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，“每天晚上都回家吃我做的饭。”
季林俊笑着点头，伸手去摸她的头发，却摸到一片温热的湿意。他这才发现自己也在哭，眼泪掉进沈如雪的发间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
“傻子，”沈如雪替他擦眼泪，指尖软软的，“你以前总说我像小孩，现在看谁才是。”
季林俊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，那里跳得又快又急，像要撞破肋骨跑出来。他想起他们刚在一起时，沈如雪在画展上踮脚吻他，周围的人都在看，她却不管不顾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。
“我明天不加班了。”他说。
“那我们去看电影？”沈如雪眼睛亮起来。
“看完去吃你喜欢的那家火锅。”
“还要点三份虾滑。”
“好。”
夜风穿过车窗，带着桂花的甜香。季林俊发动车子，后视镜里的便利店越来越远，像被抛在身后的小烦恼。沈如雪靠在他肩上，哼着不成调的歌，手指在他手背上画着圈。
他想，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，就像有些拥抱，一旦开始，就再也不想松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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