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理知识竞赛那天，陈雪攥着准考证的手心全是汗。秦羽在旁边转着那支刻着“羽”字的钢笔，笔帽敲得桌面咚咚响：“别紧张，就当是在实验室玩电路。”
“谁紧张了。”陈雪瞪他一眼，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隔壁桌——林薇薇和班长组成的队伍正低声讨论，林薇薇偶尔抬头，视线会掠过秦羽，带着点说不清的情绪。
陈雪突然想起秦羽揉掉的那张纸条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。
第一轮必答题，秦羽居然抢在她前面按下抢答器。当他流利报出“奥斯特实验证明电流周围存在磁场”时，陈雪惊讶地转头，看见他冲自己眨眨眼，嘴角藏着得意的笑。
轮到风险题时，主持人放出道复杂的动态电路分析题。大屏幕上的电路图像团乱麻，陈雪刚理清思路，秦羽己经拿起话筒：“用节点电压法解，把中间节点设为参考点……”
他的声音清晰稳定，连画图步骤都记得分毫不差——那是上周晚自习，她趴在桌上给他讲了三遍的方法，当时他还抱怨“比篮球赛战术难记”。
陈雪看着他侧脸的轮廓，突然觉得，那些藏在笔记本里的红笔批注，那些实验时贴着她手背的指尖，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。
最后一轮加时赛，两队分数持平。题目是看实物图绘制电路图，限时三分钟。陈雪刚画出电源符号，就见秦羽的笔尖和她同时落在导线交汇点。
两人的手肘不经意碰到一起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。陈雪抬头，撞进他的眼睛里——那里映着她的影子，和窗外的阳光一样亮。
“并联分支别忘了标电流方向。”他低声提醒，气息扫过她的耳廓。
“你才该记得开关要接在火线上。”陈雪回嘴，嘴角却忍不住来。
三分钟一到，裁判举起他们的答卷：“完全正确！细节标注最规范！”
台下响起掌声时，秦羽突然抓住她的手，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后台跑。陈雪的书包带子晃得厉害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裁判宣布结果时还要响。戏君蝶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
器材室的门被他“砰”地关上，外面的喧闹一下子隔远了。秦羽背靠着门板喘气，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，眼睛却亮得惊人。
“赢了。”他说，声音有点哑。
“嗯。”陈雪点头，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。
秦羽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——是枚用导线弯的戒指，铜丝被打磨得锃亮，戒面缠着圈细细的彩色电线，像实验室里的导线。
“物理老师帮我弄的。”他把戒指塞进她手心，指尖在颤抖，“他说……串联电路里，电流处处相等，就像我对你的心思，从始至终都一样。”
陈雪捏着那枚戒指，铜丝贴着皮肤，暖得像要融进血脉里。她想起他在面馆抄的题，想起他笔记本上的“陈雪专用”，想起他手心里写的“等”字，突然说不出话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林薇薇找过你。”秦羽打断她，眼神认真得像在解一道必对的题，“但我揉掉纸条的时候就想好了，我的电路里，只有一个用电器。”
他说着，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，动作小心翼翼的：“就是你。”
器材室的窗户没关严，风卷着橘子糖的甜味溜进来。陈雪看着他泛红的耳根，突然踮起脚，把那枚导线戒指套在他手指上。
“串联电路还需要闭合开关才能通电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落在他耳里，“现在……开关合上了。”
秦羽愣住，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，突然笑出声。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，下巴搁在她发顶，声音闷闷的：“那以后，我的电流只往你这里流。”
外面传来老师的呼喊声，秦羽拉着她往外跑。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，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光斑，两枚导线戒指碰在一起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，像在为这个闭合的回路，奏响最动听的电流声。
颁奖台上，陈雪接过奖状时，偷偷往秦羽手里塞了颗橘子糖。他低头咬住的瞬间，她看见他眼里的自己，和台下乡亲们的笑脸一样，甜得快要溢出来。
那支刻着“羽”字的钢笔，此刻正躺在陈雪的书包里，笔尖的温度，终于找到了可以一首温暖下去的回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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