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理竞赛的奖状被秦羽贴在课桌右上角，旁边挨着陈雪的三好学生证书。阳光照在两张纸上，像给这对“师徒”的默契盖了个戳。
临近期末，教室里的气氛变得紧张。陈雪刷题时，秦羽不再转笔打扰，只是安静地趴在旁边，看她在草稿纸上画满电路图。偶尔她停下笔，会发现桌洞里多了颗橘子糖，糖纸折成小小的星星形状。
“元旦晚会要报节目，”后桌女生戳戳陈雪的背，“你俩物理这么好，不如表演个‘电路魔术’？”
陈雪还没答话，秦羽己经坐首了：“可以啊，我负责接导线，陈雪负责讲解，保证让大家看懂楞次定律。”
“谁要跟你表演。”陈雪红着脸低头，却在草稿纸角落画了个小小的舞台，台上两个小人儿正摆弄着导线，像在排练什么。
平安夜那天，陈雪在书包里发现个苹果，红得发亮，上面用马克笔写着“物理满分”。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谁送的——字迹张扬得像他的人，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。
晚自习的铃声刚响，秦羽突然拽着她往操场跑。月光把跑道照得像条银带，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瓶，里面装着几十颗橘子糖，每颗糖纸上都写着日期。
“从第一次去面馆开始记的。”他把瓶子塞给她，指尖在月光下泛着白，“你每次吃糖，都是在解出难题的时候。”
陈雪数着糖纸上的日期，突然想起那些被他悄悄记录的瞬间：她讲题时皱起的眉，做出附加题时弯起的嘴角，甚至有次被难题卡住时的嘴。原来这些细碎的样子，都被他藏在了糖纸里。
“元旦晚会……”她刚开口，就被秦羽打断。
“我报了独奏，吉他弹唱。”他挠挠头，耳尖在月光下有点红，“唱首关于星星的歌，你……会来看吗？”
陈雪想起他在实验室画的星空电路图，想起那枚铝箔星星，突然觉得，这个冬天的月光都带着橘子糖的甜。“当然看。”她说，“不过要是跑调，我就把你的错题本贴在宣传栏。”
秦羽低低地笑起来，声音被风吹得很远。他突然伸手，轻轻握住她的手腕，两人的影子在跑道上挨在一起，像被月光粘住了似的。
“寒假作业，去老地方写？”他问，声音里带着期待。
“不去面馆了，太冷。”陈雪想起面馆老板打趣的眼神，脸颊发烫，“去图书馆，那里有暖气。”
“好。”秦羽应着，握得更紧了些，“从早到晚，不许偷懒。”
晚自习的预备铃响了，两人往教学楼走。陈雪把玻璃瓶抱在怀里，糖纸的响声和秦羽的脚步声混在一起，像支轻快的歌。她低头看了眼那支刻着“羽”字的钢笔，笔帽上的星星在月光下闪着光，像在说：这个冬天，还有很多甜要慢慢尝。
元旦晚会的节目单贴出来时，陈雪在最后一页看到“秦羽 吉他弹唱《星轨》”。她悄悄在节目单上画了个小小的音符，旁边添了行小字：“前排占座”。而她不知道，秦羽的吉他谱夹里，藏着张画着两个小人儿的纸条，一个举着吉他，一个捧着橘子糖，背景是片会发光的电路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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