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分的风裹着玉兰花香漫进实验室，窗台上的玻璃皿里，两颗钢球正安静地躺着，像藏在晨光里的秘密。陈雪对着动量守恒实验报告皱眉，笔尖在“完全非弹性碰撞”几个字上悬了悬——课本上说，两球碰撞后粘在一起，动量守恒但动能有损失，可她总觉得，有些碰撞反而会让“能量”变多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秦羽抱着弹簧秤走进来，校服领口别着片刚摘的玉兰花瓣，粉白的花瓣蹭着他的锁骨，像枚会散发香气的徽章。他把两个轨道架在实验台上，轨道末端垫着软海绵，“今天测完全弹性碰撞，两球质量相同，碰撞后会交换速度。”
陈雪看着他把钢球放在轨道起点，指尖推球的力度总带着种精准的温柔，像在调试某个精密的仪器。第一组实验，两球轻轻相撞，前面的球瞬间停下，后面的球接过速度，沿着轨道滑向终点，海绵被撞得微微凹陷，发出“噗”的轻响。“你看，”秦羽指着记录的数据，“动量总和不变，就像……我把我的‘速度’传给你，你接住了，我们的总和还是一样。”
实验室的暖气管还在微微发烫，窗外的玉兰花己经开得盛了，花瓣飘落的速度像被放慢的电影，在阳光里划出柔和的弧线。陈雪想起上周在湖边看的水波干涉，此刻的钢球碰撞，倒像把那些“叠加”的瞬间，换成了更干脆的“传递”——原来有些默契，不只是慢慢交织，更是能稳稳接住对方递来的“力”。
测非弹性碰撞时，秦羽在钢球表面涂了点胶水。两球相撞后粘在一起，慢悠悠地滑向终点，动能损失的数字在表格里格外显眼。“你看这损失的动能，”他用铅笔敲了敲数据，“像冬天我们吵嘴时，明明是小事，却像动能被吸走了似的，提不起劲。”他突然笑起来，虎牙在晨光里闪了闪，“但弹性碰撞就不一样，交换速度，啥也没丢，就像现在，你讲题时我总能接上后半句。”
陈雪的指尖划过实验册上的公式：m?v? + m?v? = m?v?’ + m?v?’。阳光透过公式上的字迹，在桌角投下细碎的光斑，像无数个跳动的动量单位。她从笔袋里摸出那枚铜钥匙，铜丝被磨得发亮，钥匙环上串着的，是秦羽上周送的小铜球——和实验台上的钢球一模一样，只是刻了个小小的“雪”字。
“其实动量守恒还有个意思，”秦羽突然停下记录，钢球在轨道上轻轻晃动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时光转角再次遇见你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“系统不受外力时，总动量不变。就像……我们俩不管遇到什么，只要一起面对，就像个‘系统’，总能找到平衡的方式。”他说着，指尖碰了碰她放在桌上的钥匙，铜丝的凉意混着他指尖的暖，像两股温柔的力在碰撞。
实验间隙，两人趴在窗台看玉兰树。树下的低年级学生在追跑，笑声像被风揉碎的铃铛。秦羽从口袋里掏出个纸包，里面是橘子糖，糖纸被体温烘得有点软，“我妈说春天吃点甜的，脑子转得快。”他剥了颗递给她，指尖碰到她的唇时，像有细小的动量在传递，两人同时缩回手，耳尖都泛了红，像被花瓣染了色。
陈雪含着糖，甜意漫开时，发现他的实验报告背面画了个奇怪的碰撞图：两个标着“羽”和“雪”的小球，碰撞后没粘在一起，也没交换速度，而是并排往前滚，轨道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箭头，都指向同一个方向。“这不符合规律，”她笑着指给他看，秦羽却把报告册往她那边推了推，“但符合我们的‘规律’，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像怕惊动了窗外的花瓣，“我们不用交换速度，也不用粘在一起，只要方向一致，动量就永远守恒。”
阳光突然变得很稠，把两人的影子在实验台上叠成一片，像两个刚碰撞完的小球，紧紧挨着却又保持着温柔的距离。陈雪把那片玉兰花瓣夹进实验报告，和之前的干雪花、枫叶、铜丝圆环挤在一起，感觉那薄薄的纸页里，藏着整个物理世界的温柔——有干涉的波纹，有感应的电流，有简谐的平衡，还有此刻，这守恒在春天里的动量。
收拾器材时，秦羽突然指着轨道上并排的钢球：“你看，它们质量相同，速度相同，就像……我们现在这样。”他弯腰捡球时，发梢扫过她的手背，像有片花瓣轻轻落下，“以后不管碰到什么‘外力’，我都想和你保持这样的‘系统’，好不好？”
陈雪看着他眼里的光，像玉兰花瓣上滚动的露珠，亮得能映出她的影子。她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风从窗外涌进来，卷着花瓣落在实验台上，刚好停在那两个并排的钢球中间，像给这动量守恒的春天，盖了个带着香气的印章。
原来最好的守恒，从不是冰冷的公式，而是两个灵魂像钢球一样，在名为“青春”的轨道上相遇时，不用刻意迎合，不用强行捆绑，只凭那份天然的默契，就能传递温柔，分享方向，让每一份“动量”都恰到好处，在漫长的时光里，稳稳地奔向同一个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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