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考成绩出来那天，陈雪盯着物理成绩单上秦羽的名字，差点把手里的橘子糖捏化。红色的分数从及格线猛地蹿到八十多分，紧跟在她后面，像颗不肯掉队的小尾巴。
“怎么样，够格当同桌了吧？”秦羽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，下巴搁在她的桌沿，呼吸扫过耳畔，带着淡淡的橘子味——是她常吃的那种硬糖的味道。
陈雪猛地转头，鼻尖差点撞上他的额头。教室里还在喧闹，阳光斜斜切进来，把他眼里的笑意照得清清楚楚。她慌忙移开视线，假装翻卷子：“侥幸而己，选择题蒙对的吧？”
“那你蒙一个试试？”秦羽敲了敲她的卷子，“第12题的附加题，全班就我们俩做出来了。”
陈雪一愣——那道关于电磁感应的难题，她熬了两个晚上才解出来。原来他也……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，突然觉得空气里的橘子味浓了些。
放学时，秦羽非要拉着她去看新换的篮球架。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他走在前面，校服外套搭在肩上，步伐轻快得像踩着风。
经过操场东侧的梧桐树，陈雪下意识放慢脚步。林薇薇己经很久没再来找过她，偶尔在走廊遇见，也只是低头匆匆走过。倒是有回自习课，陈雪瞥见林薇薇在画板报，粉笔勾勒的向日葵旁边，藏着个小小的“羽”字，又被她匆匆擦掉了。
“想什么呢？”秦羽回头，手里抛着个篮球，“再不走食堂糖醋排骨就没了。”
陈雪小跑两步跟上他，刚要说话，篮球突然砸过来，她手忙脚乱接住，却被球的惯性带得往后退，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。
秦羽的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，呼吸里的橘子味更清晰了。“笨蛋，连球都接不住。”他的声音有点哑，却没松开手。
作者“戏君蝶”推荐阅读《时光转角再次遇见你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陈雪的脸瞬间烧起来，推开他往前跑，听见身后传来他低低的笑声。
食堂里，秦羽把餐盘里的排骨全夹给她，自己埋头扒饭。陈雪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排骨，突然想起上周他在面馆，也是这样把荷包蛋往她碗里塞。
“你不吃吗？”她问。
“不爱吃。”秦羽头也不抬，嘴角却悄悄翘着——陈雪不知道，他其实最爱的就是糖醋排骨。
晚自习前的空档，陈雪在座位底下捡到颗橘子糖，糖纸皱巴巴的，像是被人攥了很久。她剥开糖纸放进嘴里，甜味在舌尖漫开时，看见秦羽正对着窗外笑，手指在窗玻璃上画着什么。
她凑过去看，玻璃上蒙着层薄雾，画的是个歪歪扭扭的笑脸，旁边还有个小小的“羽”字，和她练习册上那个几乎一模一样。
“画这个干嘛？”她问。
秦羽转过身，眼睛在暮色里亮晶晶的：“你看，晚风把云吹成了糖的形状。”
陈雪抬头，果然看见天边的晚霞像被揉碎的橘子糖，正一点点融化在深蓝色的天幕里。她忽然想起手心里那道未散的温度，想起他转笔时越来越像她的姿势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软乎乎的。
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，秦羽突然从笔袋里抽出那支刻着“羽”字的钢笔，塞进她手里。“借我用了这么久，该还你了。”他说，“不过……以后还能常借吗？”
陈雪握着那支带着他体温的钢笔，笔尖的温度仿佛顺着指腹，一首暖到心底。她点点头，看见秦羽眼里的光，比窗外的晚霞还要亮。
窗外的晚风卷着橘子糖的甜，悄悄溜进教室，吹起陈雪练习册的一角，露出页脚那个小小的、刚画好的笑脸——旁边多了个扎着马尾的小人儿，正对着那个乱糟糟头发的火柴人，笑得眉眼弯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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