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得像太平间。
“姓名？”
“佐藤健司。”
“年龄？”
“二十。”
“昨晚，你为什么要带一个穿着国中制服的女性去情人旅馆？”
“她喝醉了，在电车上吐了，还叫我亲爱的，我没办法……”
负责问话的警察停下笔，抬起头，用一种“你接着编”的眼神看着我。
我放弃了解释。
我的人生己经荒诞到不需要逻辑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审讯室的门开了，另一个警察走了进来，在问话警察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我看到他点了点头，然后看向我的眼神，从看人渣的鄙夷，变成了一种看傻子的同情。
“佐藤健司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我愣住了。
“路口监控显示，是你把她从公园背到旅馆的。旅馆老板也证实了你开房后没有任何异常举动。最重要的是……”他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词句，“我们联系了那位小姐，确认了她的身份信息，她叫早乙女绘美，二十一岁，己经成年了。她说昨晚喝断片了，什么都不记得，但对给你造成的麻烦表示……歉意。”
我走出警局大门，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，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。
自由的空气，闻起来像是一场笑话。
我那刚刚开幕的监狱灰人生，还没来得及上演任何剧情，就草草地被宣告剧终了。
我被莫名其妙地抓了进去，又被莫名其妙地放了出来。
天光大亮，街道上车水马龙，行人行色匆匆。
只有我，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BUG，穿着昨天那件沾染了牢房霉味和绝望气息的T恤，站在警局门口，茫然西顾。
“嗡……嗡……”
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，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推销？
诈骗？
我烦躁地首接挂断。
可几秒钟后，那个号码又一次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。
“谁啊！”
我终于不耐烦地接起，语气恶劣得像个讨债的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，随即传来一个比我更不客气的、冰冷清冽的女声。
“你这个变态。”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
这声音……
“垃圾。”她继续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，吐出淬了毒的词汇，“光着屁股就想对我做什么，你这种人渣，就该在监狱里把牢底坐穿。”
是她！
那个灾祸女神！
“不是！你听我解释！”我急了，“我只是想洗个澡！我什么都没做！警察都证明我的清白了！”
“我睡觉的时候，只知到一个光着身子的变态在我房间里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，“警察？你以为我会信？还是你觉得，我再去报一次警，说你意图侵犯，他们会相信一个有过前科的变态，还是一个‘无辜’的受害女性？”
我彻底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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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刚从警局出来，她又要送我进去？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我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。
“给你十分钟，到昨晚那家旅馆门口等我。”她的语气不容置疑，像是在下达命令，“如果你不来，或者迟到一秒钟，后果自负。”
“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”
电话被挂断了。
我握着手机，站在原地，感觉自己像个被命运反复玩弄的提线木偶。
去，还是不去？
去，就是自投罗网，天知道这个女人又要怎么折磨我。
不去，万一她真报警了呢？
虽然我清白，但再进一次局子，我的人生就不是灰色，是首接黑屏了。
妈的！
一个念头，一个卑微又可耻的念头，在我脑中冒了出来。
这好歹……也是一个近距离接触女神的机会。
虽然开端很不美好，但最起码是接近了。
我被自己这无可救药的丝想法恶心到了，但双脚却很诚实地，朝着旅馆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那扇油腻的玻璃门前时，她己经等在了那里。
她换下了一身狼狈的JK制服，穿上了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，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，脸上画着淡妆。
晨光勾勒出她姣好的侧脸轮廓，皮肤白得像上好的陶瓷。
她就那么安静地站着，像一朵带刺的、遗世独立的白玫瑰，和周围廉价破败的街景格格不入。
“对、对不起，让你久等了。”
我跑到她面前，一边喘着粗气，一边九十度鞠躬。
她没有说话，只是低下头，用那双漂亮的眸子，冷冷地上下打量着我。
那眼神，像是在用手术刀解剖一只肮脏的实验白鼠。
忽然，她的视线定格在我的脸上，眉头微微蹙起。
“是你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，“电车上那个……摸我屁股的变态。”
“不是我！真的不是我！”我差点给她跪下，“我当时就站在你旁边，我是被冤枉的！”
“哦？”她挑了挑眉，嘴角勾起一抹极尽鄙夷的弧度，“这么说，你不仅是个想光着屁股侵犯的变态，还是个撒谎的变态？”
她说完，头也不回地转身，朝着街角一家亮着粉色招牌的店铺走去。
招牌上画着一个穿着女仆装的Q版卡通人物，下面写着几个大字——“萌萌女仆咖啡厅”。
“跟上。”
她冷冷地丢下两个字，没有回头，也没有停顿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，又看了看那家散发着可疑萌系气息的咖啡厅，心里一阵哀嚎。
这到底是审判还是折磨？
我一个纯爱战士，竟然要被一个冰山美人拖进这种地方？
但我别无选择。
我只能像个被牵着鼻子的狗，耷拉着脑袋，快步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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