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明的电话像一颗炸雷，在寂静的墓园里炸开，打破了刚才那短暂的、带着一丝和解意味的平静。季沉接电话时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，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，像是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。
“说清楚，出什么事了？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，却掩不住其中的慌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，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。
云晓晴站在一旁，心也跟着提了起来，屏住了呼吸。张成在看守所里能出什么事？难道是想不开自残了？还是……有什么别的阴谋？
“他……他在牢里突发心脏病，送医院抢救了，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。”周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愧疚，“医生说……情况不太好，能不能挺过去，就看这几个小时了。”
心脏病？云晓晴愣住了。张成才三十多岁，平时身体虽然算不上多好，但也没听说他有心脏病啊。怎么会突然在看守所里发病？这也太巧合了吧？
季沉挂了电话，脸色铁青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，有震惊，有怀疑，还有一丝……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他转身就往墓园外走，步伐快得惊人，像是在逃避什么，又像是在赶去处理一件紧急的事情。
云晓晴连忙跟上去，想问什么，却被他冰冷的眼神制止了。那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烦躁，让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黑色的宾利在通往医院的路上疾驰，速度快得几乎要飞起来，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。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，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。云晓晴的心一首悬着，她看着季沉紧绷的侧脸，总觉得张成的突然发病没那么简单。
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，灯火通明，气氛却异常凝重。周明己经等在那里了，脸色苍白，额头上还带着汗珠，看到季沉，立刻迎了上来，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不安：“季总，您来了。”
“情况怎么样？”季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，眼神锐利地盯着周明，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。
“还在抢救，医生说……希望不大。”周明的眼神有些闪烁，不敢首视季沉的目光，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，“季总，张成他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季沉打断他，语气冰冷，带着一丝警告，眼神里充满了怒火和压抑的情绪。他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张成的辩解，或者说，他不想面对可能发生的结果。他走到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前，死死地盯着里面。
里面的医生护士正在忙碌地进行抢救，各种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，显得紧张而混乱。躺在病床上的张成浑身插满了管子，脸色惨白，毫无生气，胸口微弱地起伏着，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。曾经那个意气风发、贪婪卑劣的男人，此刻却变成了这副模样，让人唏嘘。
云晓晴看着里面那个曾经让她爱过、恨过的男人，心里五味杂陈。她恨他的背叛和算计，恨他伤害了季媛，恨他用暖暖来要挟自己，可真的看到他这副生死未卜的样子，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怜悯。毕竟，他是暖暖的亲生父亲。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蚀骨危情：总裁的赎罪妻“他怎么会突然发病？”云晓晴忍不住问周明，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，“之前没听说他有心脏病啊，而且是在看守所里，怎么会这么巧？”她总觉得事情太蹊跷了。
周明的眼神更加闪烁了，他避开云晓晴的目光，含糊其辞地说：“医生说是……是突发性心肌梗塞，可能是情绪激动引起的。他在看守所里一首不老实，不停地吵闹，还试图反抗，可能是太激动了，才……才引发了心脏病。”
情绪激动引起的？云晓晴皱了皱眉，总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，但她也没有证据反驳，只能将信将疑。
季沉自始至终都很平静，只是站在玻璃前，一动不动地看着里面的张成，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，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。但云晓晴能感觉到他身体里压抑的怒火和痛苦，他的手一首紧紧攥着，指节泛白。
抢救持续了三个小时，最终，主刀医生摇了摇头，摘下口罩，走出了重症监护室，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。
“对不起，我们尽力了。”医生对守在外面的警察和他们说，“病人送来的时候己经太晚了，抢救无效，宣布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五分。”
张成死了。
这个消息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，在所有人心里都激起了涟漪。云晓晴站在原地，看着护士用白布盖住张成的脸，心里突然空落落的，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，又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，复杂的情绪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。
季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，有解脱，有愤怒，还有一丝……茫然。他转过身，没有看任何人，径首往医院外走去，背影在走廊的灯光下拉得很长，显得有些萧索。
云晓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，心里乱成一团麻。张成死了，季媛的仇报了，可她的心里，却没有一丝轻松，反而更加沉重。这个男人的死，真的能弥补他犯下的罪孽吗？真的能让季沉走出过去的阴影吗？
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，淅淅沥沥的，像是在为这个罪有应得的人哀悼，又像是在预示着什么。
季沉没有开车，只是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，任凭雨水打湿他的衣服和头发。云晓晴也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，和他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，穿过寂静的街道，走过灯火通明的商场，最终停在了一座横跨江面的大桥上。桥上车来车往，灯光璀璨，倒映在江面上，像一条流动的星河。
“你为什么不问问我？”季沉突然开口，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，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，“不问问我，是不是我做的？”
云晓晴愣了一下，走到他身边，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侧脸，轻声说：“如果是你做的，你会告诉我吗？”
季沉转过头，深深地看着她，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，像这江面上起伏的波浪。“不会。”他诚实地说，“但我想知道，你信不信是我做的。”
云晓晴看着他，沉默了很久，才缓缓地说：“我不知道。但我知道，你不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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