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百万到账的第七个小时，张成的尸体在城西的废弃工厂被发现。
报案的是个拾荒老人，说早上五点多看到工厂门口停着辆黑色轿车，车窗没关严，隐约能看到后座上有人躺着，浑身是血。警方赶到时，张成己经没有了呼吸，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，正是他随身携带的那把。
季沉接到警方通知时，正在研发中心查看“沛能”的最新检测报告。周明拿着电话走进来，脸色惨白得像张纸：“季总，张成……死了。”
季沉握着钢笔的手猛地一顿，墨水在报告上晕开个黑团，像朵丑陋的花。他抬起头，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，像结了冰的湖面：“怎么死的？”
“警方初步判断是他杀，现场有打斗痕迹。”周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，“他们……他们想请您去协助调查。”
“协助调查？”季沉轻笑一声，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，“他们怀疑是我干的？”
“张成的手机里，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您的号码。”周明的头得得很低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，“而且……他账户里的五百万，来源指向天晟集团。”
季沉将钢笔扔在桌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：“备车。”
“季总，您真的要去？”周明的声音带着焦急，“现在去，不是自投罗网吗？张成的死很可能是圈套！”
“圈套？”季沉站起身，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桌面，带落了一叠文件，“谁的圈套？你吗？”
周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：“我去安排司机。”
看着周明仓皇离去的背影，季沉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冷戾。张成的死太过蹊跷，时间点选得刚刚好——刚拿到钱就被杀，所有线索都指向自己。这背后，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。
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。年轻的警官坐在对面，手里转着钢笔，眼神锐利得像刀：“季总，案发当晚七点到九点，您在哪里？”
“在公司。”季沉的声音很平静，像在陈述一个事实，“研发中心的监控可以证明。”
“有人证吗？”警官的笔尖在记录本上停顿了一下，抬眼看向他。
季沉的脑海里闪过云晓晴的脸。昨晚七点，她带着暖暖来公司，在会议室待到八点半才离开。可他能让她来做证人吗？让她告诉警方，自己当时正因为五百万和张成讨价还价？
“没有。”季沉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监控不够吗？”
“监控只能证明您在公司，并不能证明您没有离开过。”警官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，“而且季总，据我们了解，您和张成的关系并不好。他害死了您的妹妹，您一首想报复他，不是吗？”
季沉的黑眸里瞬间翻涌着惊涛骇浪，像被触碰到了最痛的伤口。他猛地站起身，手铐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：“我再说一遍，张成的死与我无关！”
“季总，请冷静。”警官示意他坐下，语气缓和了些，“我们只是例行询问。对了，您知道张成最近在和一家地下诊所来往吗？”
“地下诊所？”季沉的眉头皱了起来，“什么诊所？”
“专治罕见基因疾病的，在城西那边，没有正规资质。”警官翻开另一个记录本，“我们在他的车里发现了一张名片，上面的地址和他死亡的工厂很近。”
季沉的心脏猛地一跳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。基因疾病？张成的家族有遗传病史？还是……他在为别人求医？
“他去那里做什么？”
“不清楚。”警官摇了摇头，“那家诊所很神秘，我们正在调查。对了，还有件事想请教您。”他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照片，推到季沉面前，“您认识这个标记吗？”
照片上是个奇怪的符号，像条扭曲的蛇，缠绕着一颗心脏。季沉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这个标记，他在季媛的日记本最后一页见过！当时以为是妹妹随手画的，蚀骨危情：总裁的赎罪妻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蚀骨危情：总裁的赎罪妻最新章节随便看！现在看来，绝非偶然。
“不认识。”季沉的声音冷得像冰，将赵片推了回去，“如果没别的事，我要回去工作了。天晟集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。”
警官看着他，眼神里充满了探究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：“我们会再联系您。”
走出警察局时，阳光晃得季沉有些睁不开眼。周明的车停在门口，看到他出来，立刻迎了上去：“季总，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季沉的声音很平淡，坐进车里后，突然开口，“去城西那家地下诊所。”
“什么？”周明的声音带着惊讶，“现在去那里太危险了！警方肯定在监视……”
“我没说要进去。”季沉打断他，黑眸里闪过一丝冷光，“我要知道，张成在那里求什么药。”
车在距离诊所两条街的地方停下。季沉坐在车里，看着那家挂着“仁心堂”招牌的小店，门脸不大，装修得像家普通的中药铺，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，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“进去的人，大多是抱着病历本进去的，出来时都神色匆匆。”周明拿着望远镜，低声汇报，“刚才看到一个女人，手里拿着的病历封皮，和张成车里发现的一模一样。”
季沉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，像在计算着什么。张成、地下诊所、基因疾病、季媛日记本上的符号……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盘旋，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“查一下这家诊所的法人代表。”季沉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周明立刻拿出手机，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：“查到了，叫刘正，以前是市一院的医生，五年前因为医疗事故被吊销了执照。”
季沉的心脏猛地一沉，像被一块巨石砸中。市一院？五年前？那不正是季媛去世、云晓晴车祸失忆的时间吗？
“刘正……”季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“他当年出了什么医疗事故？”
周明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，像是在隐瞒什么：“这个……记录显示是保密的，查不到具体内容。”
“查不到？”季沉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冷戾，“还是你不想让我查到？”
周明的头埋得更低了，手指紧紧攥着手机，指节泛白：“我再试试。”
季沉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那家“仁心堂”，黑眸里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情绪。他有种预感，这里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——季媛的死，云晓晴的失忆，张成的动机，甚至……自己一首追查的真相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诊所门口。云晓晴抱着暖暖，正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说着什么，男人手里拿着个药盒，正是张成车里发现的那种。
季沉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像被针扎了一下。她怎么会在这里？
“停车！”季沉突然喊道，推开车门就冲了过去。
云晓晴正接过药盒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回头一看，吓得差点把药盒掉在地上。季沉站在她面前，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，黑眸里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燃烧：“你在这里做什么？！”
“季总？”云晓晴的声音带着惊慌，下意识地将暖暖护在怀里，“我……我带暖暖来看病。”
“看病需要来这种地方？”季沉的声音尖利如刀，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药盒上，“这是什么药？张成是不是也在吃这个？”
“不是的！”云晓晴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往后退了一步，“这是医生给暖暖开的调理药，和张成没关系！”
“没关系？”季沉冷笑一声，伸手去抢药盒，“那你告诉我，为什么张成的车里也有这个？为什么这家诊所和季媛的死有关？！”
季沉转过头，黑眸里是深不见底的痛苦：“我不知道。但我知道，张成的死，只是一个开始。”
车窗外的阳光渐渐消失，乌云笼罩了天空。一场更大的风暴，正在悄然酝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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