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克兰的工作室里，苏晓冉刚签下一份跨国合作协议。对方代表握着她的手，用带着惊叹的语气说：“安冉小姐，你的设计总能抓住灵魂，难怪欧洲的品牌商都抢着要和你合作。”
苏晓冉笑着点头致谢，眼底的从容自信早己不是两年前那个躲在公寓里打包行李的女孩。工作室的落地窗外，是她亲手打造的设计帝国 —— 从最初的三人小团队，到如今在悉尼、墨尔本都设有分部的设计公司，“安冉设计” 西个字，早己成了南半球设计界的金字招牌。
助理敲门进来，递上一杯热红茶：“冉姐，国内的合作方发来了邮件，说想约您下个月面谈。还有……” 她顿了顿，语气有些犹豫，“林先生刚才打电话，说顾老爷子住院了。”
苏晓冉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，温热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眼镜片。顾老爷子…… 那个总偷偷塞给她糖、说她比林清沅顺眼的老人。
“严重吗？” 她轻声问，指尖无意识地着杯壁。
“说是突发心梗，现在在 ICU。” 助理看着她的脸色，“林先生说，顾总这两年几乎住在公司，老爷子这次病倒，他才赶去医院守着。”
苏晓冉沉默了。两年时间，足够让一座城市改头换面，足够让一个青涩的设计师蜕变成行业翘楚，也足够让某些深刻的记忆蒙上尘埃。
这两年里，林慕洋偶尔会传来国内的消息，大多是关于顾晏辰的 —— 说他成了顾氏真正说一不二的掌权人，手段狠厉得像换了个人；说他再也没和任何女性传出绯闻，身边永远只有工作；说他把顾母送去了国外疗养，几乎断绝了联系。
她听着，像在听别人的故事。只是某个加班的深夜，看到电脑里弹出的国内新闻，照片上的顾晏辰穿着黑色大衣站在医院门口，背影挺拔却孤寂，她的心还是会像被羽毛扫过，泛起一阵细微的痒。
“订最快的机票。” 苏晓冉放下茶杯，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，“回国内。”
助理愣住了：“冉姐，您要回去？那欧洲的展会……”
“推迟。” 她翻开日程表，在回国的日期上画了个圈，“把离婚协议找出来，我带回去。”
助理这才反应过来，两年前苏晓冉刚来时，就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锁在保险柜里。她说过，等时机到了，总要亲手结束这段荒唐的婚姻。
收拾行李时，苏晓冉打开衣柜最深处的箱子。里面放着顾晏辰送的那些珠宝，两年没动过，蒙了层薄薄的灰。她拿起那条旋转木马手链，钻石在灯光下依旧闪烁，像在嘲笑她当年的落荒而逃。
“该还的，总要还。” 她把珠宝一件件放进丝绒盒，连同那份离婚协议一起塞进行李箱。
林慕洋的电话打进来时，她正在检查护照。
“想好了？”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，“回去也好，有些事确实该了结了。”
“嗯。” 苏晓冉望着窗外的星空，南半球的银河格外明亮，“老爷子对我不错，理应去看看。至于顾晏辰……” 她顿了顿，“两年了，分居也够久了，该办的手续总得办了。”
“需要我陪你回去吗？”
“不用，” 她笑了笑，“我现在可不是两年前的苏晓冉了。再说，这是我自己的事，该亲自面对。”
挂了电话，苏晓冉对着镜子整理围巾。镜中的女人眉眼舒展，眼角的小雀斑在灯光下若隐若现，褪去了当年的青涩，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从容。
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谁、需要躲着谁的小女孩了。她有自己的事业，有自己的底气，足以坦然面对任何风雨。
飞机起飞时，苏晓冉看着脚下逐渐缩小的城市，心里没有太多波澜。两年前逃离时的仓惶，早己被时间磨成了淡然。
她想起刚创业时，为了赶方案三天三夜没合眼；想起第一次接到国际订单时，激动得抱着助理哭；想起在奥克兰的海边，看着鲸鱼跃出水面时，那种纯粹的快乐。
这些经历，让她明白，幸福从不是别人给的，而是自己挣来的。
至于顾晏辰……
苏晓冉闭上眼，脑海里闪过他在迪士尼给她戴发箍的样子，闪过他在医院台阶前犹豫的眼神。那些爱过、痛过的瞬间，终究成了过往。
“顾晏辰，我们该说再见了。” 她在心里轻声说。
不是怨恨，不是不甘，只是坦然。
飞机穿过云层，朝着北半球飞去。舷窗外的朝阳正缓缓升起，金色的光芒洒满机舱，像在为她照亮回家的路。
国内的医院里，顾晏辰刚从 ICU 出来。一夜未眠的他靠在走廊的墙上，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，烫得他猛地回神。
张特助走过来，递上一份文件：“顾总，这是新西兰分公司发来的报表。对了，刚才林慕洋的助理说，安冉设计的创始人，下周会回国谈合作。”
顾晏辰的动作顿了顿，烟灰落在昂贵的西装裤上，他却浑然不觉。
安冉设计…… 那个在国际设计界异军突起的黑马。他看过他们的作品，风格灵动又犀利，总让他莫名地想起一个人。
“安冉？”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，指尖微微颤抖。
“是啊，听说创始人是位华人女性，叫安冉。” 张特助没注意到他的异样，继续说道，“年纪轻轻就做得这么成功，真是厉害。”
顾晏辰没说话，只是望着 ICU 紧闭的门，眼底的红血丝在灯光下格外清晰。
他不知道，那个让他找了两年、念了两年的人，正坐在飞向他的航班上。
更不知道，他们的重逢，即将在医院的走廊里，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上演。
而苏晓冉，此刻正翻开笔记本，在 “回国待办清单” 上写下：
探望顾老爷子
办理离婚手续
拓展国内市场
每一笔都写得坚定有力，像在宣告一个全新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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