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纽约法庭的空气凝滞得像水泥。检察官的声音在穹顶下反弹，震得颜微的耳膜发疼："颜女士，您是说，您在2011年1月就发现了沈墨先生与周氏集团的联系？"他的手指在证据袋上敲击，节奏与芝加哥那台服务器的嗡鸣惊人地相似。
她的指尖在证人席的橡木扶手上划出浅痕，那些12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变得锋利，割得她心口发疼。"我发现了一些异常，"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，"包括一段隐藏代码，一个香港电话号码，还有他深夜的可疑通话。"她的目光掠过法庭的穹顶，彩色玻璃窗的图案在阳光下拼出"正义"的字样，却显得讽刺。
法官敲下法槌的瞬间，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便利店的监控录像。像素模糊的画面里，沈墨的背影因为哽咽而颤抖，电子表掉在地上的瞬间，时间清晰地显示为02:47——这个时间戳与周氏集团的转账记录完全吻合，他们在三分钟后向巴哈马账户汇入了50万美元，备注是"医疗费用"。
"您为什么没有当时就举报？"周氏集团的律师突然发问，丝绸领带在灯光下泛着油滑的光，"作为CME的实习生，您有义务报告任何可疑交易——您的沉默，是否因为您也参与了这场套利？"他的问题像个精心设计的陷阱，试图把她也拖入泥潭。
颜微的目光掠过旁听席上的周明远，他正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她，仿佛在说"你和他没什么不同"。黑天鹅与粉红票据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黑天鹅与粉红票据最新章节随便看！"我备份了证据，"她从证物袋里拿出那个磨损的U盘，金属外壳上还留着她的指纹，像个沉默的证人，"并且试图通过正规渠道报告，但我的邮件从未得到回复。"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，像经历了漫长的跋涉。
检察官适时地调出邮件服务器的记录，2011年1月28日上午9点17分，一封发自颜微邮箱的举报邮件被标记为"垃圾邮件"，发件箱的草稿里还保存着原始版本，收件人是CME的合规部——而删除这条邮件规则的IP地址，正是沈墨在芝加哥大学使用的那台电脑，MAC地址后三位是"739"，与他母亲的病床号完全一致。
"反对有效。"法官的声音打断了律师的质疑，"请出示下一项证据。"他的法槌落下的力度，像CME交易大厅的闭市钟声，宣告着某个阶段的结束。
大屏幕上突然切换到沈墨的银行流水，2011年2月1日，一笔50万美元的汇款从巴哈马账户转入他母亲的住院账户，附言是"手术费"。这笔钱的来源，在12年后的追查中被证实，正是通过那7笔黄金期货套利交易洗白的赃款——每盎司黄金的利润里，都沾着沈墨母亲的血和泪。
颜微的目光落在那串数字上，突然想起沈墨在芝加哥大学说过的"阿尔法收益"。原来所谓的超额收益，从来都不是市场的馈赠，而是良心的折价——他用自己的良心，折价换来了母亲的手术费，也换来了自己的囚徒困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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