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三层。”沈墨回头，伸手去拉颜微，掌心的茧子蹭过她的手腕，“上面能看见整个陆家嘴。”
颜微喘着气，抓住他的手往上跳，帆布鞋踩在生锈的钢梯上，发出吱呀的呻吟。“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？”她的声音带着兴奋，汗水浸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，像片深色的海藻。
“私募那边的人说的，”沈墨的回答很快，快得像在掩饰什么，“他们的总部以后会设在这里，58层，旋转餐厅旁边。”他指着远处环球金融中心的尖顶，“比它还高19米。”
颜微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，暴雨后的天空被染成了橘粉色，云层很低，仿佛伸手就能摸到。黄浦江上游轮的灯光像串流动的珍珠，把江水照得波光粼粼。“以后我们的办公室要在东边，”她的眼睛亮得惊人，“早上能看见日出，象征着‘墨微资本’永远做多。”
沈墨笑了，从背包里拿出瓶矿泉水递给她：“还要在会议室挂块牌子，写‘风险控制第一’。”他拧瓶盖的动作顿了顿，“你当合规总监，我负责投资，互相制衡。”
“一言为定！”颜微伸出小指，指尖在晚风里泛着粉白的光，“拉钩，谁违规谁是小狗。”
沈墨的小指勾住她的瞬间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，是条彩信，张启明发来的照片上，他母亲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，旁边站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——是周氏集团的保镖。
他的手指猛地收紧，勒得颜微“哎呀”一声。“怎么了？”她抬头，看见他眼底掠过的阴影，像被云遮住的月亮。
“没什么。”沈墨松开手，揉了揉她的头发，“在想模型的止损参数，可能要调严一点。”他指着远处的南浦大桥，斜拉索的灯光在江面上投下交错的影子，“就像这座桥，钢索够结实才能抗台风。”
颜微没接话，只是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。黄浦江的晚风带着潮气，吹起她的长发，缠在沈墨的手腕上，像条柔软的锁链。“毕业旅行去敦煌吧，”她突然说，“我想看看鸣沙山的星空，没有K线图，没有收益率，只有星星。”
沈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没说话。他知道，有些约定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实现，就像他给她的承诺，像这座未完工的大厦，看似宏伟，地基里却埋着定时炸弹。
当夜色渐深，他们沿着脚手架往下走时，颜微突然指着阴影处的小巷：“那里好黑。”
“外滩的光鲜背后，总有这样的巷子。”沈墨的声音低沉得像在说秘密，“三十年代的时候，这里是外国银行的地下金库，后来成了青帮的赌场，现在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现在藏着更多见不得光的东西。”
颜微的手指攥紧了他的掌心：“我们不会去那种地方的，对吗？”
沈墨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，突然用力点头：“当然。”
他没说的是，此刻他口袋里的U盘里，除了量化模型，还藏着另一个文件夹，名叫“Z_Archive”，里面是张启明刚刚发来的“补充数据”——未来三年的上市公司内幕消息，按行业分类整理得清清楚楚，像份精心包装的毒药。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黑天鹅与粉红票据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TMTI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