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月轻手轻脚的站起身。
月光透过窗户，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白。
她屏住呼吸，再次伸手探向蒋牧尘的裤袋。
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时，她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。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机，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男人。
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，凌月迅速走出了屋子。她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蒋牧尘——他仍然闭着眼睛，呼吸均匀。
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院子最远的角落，蹲下身来，用颤抖的手指拨打了报警电话。
"嘟...嘟..."
每一声等待音都像重锤敲在她心上。终于，电话接通了。
“你好。” 一个冷静的男声传来。
凌月立马就认出他来了，她当时蜷缩在卡车上时，这个警察就蹲在她的旁边。
她压低声音，语速飞快： “我是凌月，之前被拐卖到山村的女孩，我还活着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 他的声音明显激动起来， “你现在安全吗？能告诉我们具置吗？”
“位置还是跟以前一样，我目前是安全的。” 她将手机捏紧几分，道： “你们找到我爱人的尸体了吗?”
将 “爱人” 与 “尸体” 一同说出口，凌月心如刀绞，对面沉默了一瞬，她听见了翻动纸页的声音，这是她这辈子最煎熬的几秒钟，半晌，他终于开口：
“我们没找到他的尸体。”
男人声音低沉， “按照时间推算，就算他死于三个月前，如果他被埋在那片林子里，尸体应该还没完全腐烂……但我们只找到了一些衣物碎片。”
凌月的呼吸停滞了一瞬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 她声音发抖。
“沈书可能没死。”
意思是，蒋牧尘带回来的那颗人头只是跟沈书有点像... ...
话未说完，身后突然传来床板吱呀的声响。凌月惊恐地回头，看见蒋牧尘正撑着手臂坐起身来，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。
“小月？ ” 他的声音还带着醉意，却己透出危险的信号。
凌月手一抖，手机滑落在地。她听见电话那头焦急的询问声，慌乱的挂断了电话，在蒋牧尘起身之前，她删除了通话记录。
蒋牧尘的动作比她想象的更快。他两步跨到凌月面前，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她遮掩住，低声道：
“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睡觉。”
说着，他俯下身子，将脸埋入她的肩颈，嗓音沙哑的说道： “你身上好香... ...老婆，跟我一起去睡觉。”
凌月浑身发抖，蒋牧尘的大手己经覆上了她的腰身，离她握着手机的手近在咫尺，她不动声色将手挪开，道：
“我出来看看小狗。”
他闻言抬起头来，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脸颊： “看我。”
与此同时，凌月听见底下传来一声闷响，原本守在她身边的小狗夹着尾巴跑开了，看来是他踢了它一脚。
蒋牧尘竟然还跟一只狗争风吃醋。
凌月微微仰起下巴，嘴唇挨上他的下巴，这个生涩小心的吻让他呼吸一紧，她只是趁机把手机放回了他的裤兜。
“好。” 她道： “我们回去睡觉。”
蒋牧尘一把拽住凌月的手腕，粗暴地将她拖到床边，她脚步踉跄，声音颤抖： “蒋牧尘，温柔一点，温柔一点... ...求你了。”
他不是那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绅士，他跟沈书不一样，他是个坏人，是那种典型的哭了不停不哄的男人。
指望他温柔是不可能的。
蒋牧尘将凌月狠狠摔在床上，沉重的身躯随即压了上来。他的手掌掐着她的腰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她颤抖的闭上双眼，原以为那些酒足够放倒他。
结果放倒的是自己。
窗外，远处的山影如同沉默的巨兽，将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吞噬在黑暗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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狗蛋又来找她玩了。
现在是十一月，己步入深秋与初冬的交界，寒意西散开来，盆地西周的山峦褪去了青郁，出斑驳的赭石色脊梁，雾气终日缠绕山腰，像一匹洗旧的素绡。
他穿着打着几个补丁的毛衣，从自己家里偷了几个鸡蛋，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，小脸冻得通红，鼻尖上还挂着一点清鼻涕。
“姐姐！” 他压低声音，在院墙外轻轻喊她。
凌月正在窗前看书，听见声音，她猛地抬头，看了一眼屋外，这个屋子是为了囚禁她打造的，她没有办法出去，道： “狗蛋?”
狗蛋从大门的缝隙挤进院子，一路小跑了进来，站在了她的窗前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 她小声问。
狗蛋咧嘴一笑，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牙床，从怀里掏出几个鸡蛋：“给你！我娘说，冬天吃鸡蛋补身子！”
凌月怔了怔。
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，鸡蛋是稀罕物，狗蛋家并不富裕，这几个鸡蛋怕是他偷偷拿出来的。她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，指尖触碰到他冻得发僵的小手，心里微微一酸。
这里的村民虽然又坏又蠢，但是孩子是淳朴善良的。
“谢谢你。” 她轻声说， “但下次别偷拿家里的东西了，你娘会打你的。”
狗蛋满不在乎地摇摇头：“没事！我跑得快，她追不上！”
他己经好几天没见到凌月了，猜想她可能又被蒋哥哥关起来了，赶上这天冷了，他就从自己家里拿了几个鸡蛋来看她了。
“笨蛋。” 凌月说道： “回去了不还是要打你?”
“我不怕挨打，我什么都不怕。”
凌月哭笑不得，他擦了擦鼻涕，又道：
“对了姐姐，我们学校缺老师，你为什么不到我们学校来当老师呢，你还是大学生呀。”
当老师?
凌月微微皱眉，她可以去当老师吗?
等等，学校再破，也一定会配备电话之类的东西吧，如果她去当老师的话，是不是就能更多的与外界取得联系了，还能攒一些钱。
她顿时来了兴趣， “还缺什么老师啊?”
“什么老师都缺。” 狗蛋努力回想着， “尤其缺英语老师，还有美术老师... ...我们校长不会唱歌，所以音乐老师也没有。”
凌月轻轻点头， “行，我知道了。”
等蒋牧尘回来了，好好跟他商量一下，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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