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牧尘回来的时候，天己经黑了。
他推开门，带进一阵冷风，屋内的煤油灯晃了晃，映出他高大的身影。
凌月正坐在桌前剥鸡蛋，听到动静，抬起头： “回来了？”
“嗯。” 蒋牧尘脱下沾着泥泞的靴子，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鸡蛋上， “哪来的？”
他可把她锁得严严实实的，她从哪里弄来的鸡蛋?
“狗蛋送来的。” 凌月将剥好的鸡蛋放进碗里，推到他面前， “你别凶他，等他回去了，他娘要骂他的。”
蒋牧尘皱了皱眉，没动那碗鸡蛋，反而盯着她的脸： “你怎么那么喜欢跟那个小屁孩一起玩?”
小屁孩?
他们不是亲戚吗，狗蛋今天告诉她，蒋牧尘按辈分来讲是他的大堂哥，狗蛋天不怕地不怕，就怕蒋牧尘这个哥哥。
“我在这里也没有玩伴。” 凌月没由来的被他盯得有些紧张： “而且他是你堂弟，我跟他说话，你总放心吧?”
“什么叫你在这里没有玩伴。” 蒋牧尘单手端起桌上的茶杯， “跟我在一起很讨厌吗?”
“不是的，对不起。” 凌月垂下眼眸，心跳骤然加速： “我没有这个意思。”
她在心底暗自叹气，这样下去，她该怎么跟蒋牧尘提起她想去学校里当老师的事情... ...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，她条件反射的往后躲了一下，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：
“小月。”
她的半边身子几乎掉下了椅子，他的拇指着她突突跳动的腕脉，忽然扯开她衣服的领口。凌月心脏停跳一拍，首到发现他只是在检查她的胸口上的烙印。
说来她还是觉得很难接受，他竟然在她的胸口烙了一个 “蒋” 字。
而且，为了留下痕迹，她的伤口是不能上消炎药的，只能用绷带缠起来，他认真的扯开绷带，查看着她裸漏的胸口。
这种感觉，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畜生。
“别碰。” 烦躁之下，凌月的身子用力扭到了一边。
几秒之后，她拧着的眉一点点舒展开来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，蒋牧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，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凌月疼得脸色发白： “疼，我只是觉得疼。”
蒋牧尘盯着她看了一阵： “你让不让我碰?”
她的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，那个鲜红的“蒋”字在煤油灯下显得格外刺眼。那是他亲手烙下的印记，宣告着她永远属于他。
她甚至可以回想起，烧得发红的络铁贴上她肌肤时，那皮肉烧焦的气味。
“你到底让不让我碰。” 他阴沉的注视着她。
“放开我。” 泪水在她眼里打转，她不想哭，是刚才牵扯到了胸口的烙印，无法承受的疼痛让她流出了眼泪，她道： “你放开我，我疼。”
蒋牧尘的眼神愈发阴鸷，他猛地将她拽到身前，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，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。
“你的每一寸都是我的。我想碰就碰，想摸就摸。” 他声音里透着危险的意味，眼神更是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。
凌月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，可胸口的疼痛却让她无法抑制地颤抖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。
如果这就是蒋牧尘想要的，她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吐沫， “你可以碰我。”
“以后别再说刚才那种话。” 他的语气稍稍缓和，但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， “你是我的，这辈子都别想逃。”
这个男人时时刻刻都觉得她会离开自己。
事实上，她也的确会离开他。
凌月不再作声，晚上也什么东西都没吃，洗完澡之后就上床睡觉了，背对着蒋牧尘，她闭着眼睛，心力交瘁的想熬过今晚。
蒋牧尘躺在她身后，盯着她的后脑勺，伸手抱住了她，问她饿了没有。
凌月没有回答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
什洛娘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蒋牧尘的手臂环在她腰间，掌心贴着她的小腹，能感觉到她微微紧绷的身体。他沉默了一会儿，忽然低声问：“胸口还疼吗？”
凌月睫毛颤了颤，仍旧闭着眼，声音很轻：“不疼了。”
可他知道她在说谎。
他今天下手太重了，她的手腕上还留着他攥出来的红痕，胸口的烙印更是被他扯开检查，肯定疼得厉害。
蒋牧尘收紧手臂，把她往怀里带了带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，声音低沉： “……明天给你买药。”
凌月微微一怔，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。她迟疑了一下，还是没忍住问：“你不是说，烙印不能上药吗？”
蒋牧尘沉默了片刻。
见她也不吭声，蒋牧尘心里更烦躁了。他忽然翻过她的身子，强迫她面对自己。凌月猝不及防，睁开眼时正对上他幽深的眸子。
“你……” 她有些慌乱，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。
蒋牧尘盯着她看了几秒，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，拇指轻轻擦过她微红的眼角，声音低沉： “你晚上没吃饭，我去做饭给你吃。”
凌月愣住了。
他的动作很轻，和白天时的粗暴截然不同，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。她看着他紧皱的眉头，忽然意识到——他或许真的在后悔。
后悔对她那么凶。
“不用。” 她道： “我真的不饿。”
蒋牧尘粗粝的拇指擦去她残留的泪水，声音沙哑： “那你想吃什么？我去给你买。”
凌月垂下眼睫，轻轻摇头： “不用麻烦了。”
蒋牧尘的眉头拧得更紧。他忽然翻身下床，大步走向厨房。凌月听见锅碗碰撞的声音，还有柴火噼啪作响。她犹豫了一会儿，还是披上衣服跟了过去。
厨房里，蒋牧尘正在生火，紧致的黑色上衣包裹着胸肌，高大的身影蹲在那里非常显眼。
灶台上的铁锅里烧着水，凌月走上前，发现灶台上己经切好了葱花和透着油光的猪肉。
别看蒋牧尘这个人是糙汉，他做得饭菜还挺合她胃口，只要他在家，他就不会让她碰厨房的任何油烟，连碗筷也是他自己洗。
“你回去等着。” 蒋牧尘抬起头，俊朗的脸上沾了些熏烟， “这里呛。”
凌月撇撇嘴，要是她真回去了，不在这里看着他，他指定还会不高兴。
“没事。” 她坐在了小椅子上， “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?”
“从小就会。” 蒋牧尘站起身，手里捏着一把挂面，盯着翻滚的水花： “没有我不会的东西。”
她站在一旁，看着他煮好了一碗面， 她其实没有真的胃口，但是她不敢拒绝他，跟着他回到了屋里，吃起了那碗面。
她一边吃，蒋牧尘一边用一根皮筋扎起了她的长发，她突然想起了今天原本要告诉他的事情：
“对了蒋牧尘。”
“嗯?”
“今天狗蛋来找我，他跟我说，学校里面没有多少老师。” 凌月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面条，有些忐忑的说： “我成绩不错，我觉得我可以去学校当个老师... ...”
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，只有煤油灯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。
完了。
这是她最担心出现的情况。
过了许久，蒋牧尘突然开口： “狗蛋以后不准再来了。”
凌月猛地抬头： “为什么？”
“没有为什么。”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， “你不需要和别人接触。”
凌月握紧了拳头，鼓起勇气说道： “可是……我想去学校当老师……”
蒋牧尘注视着她： “我不同意。”
“我想去教书。” 凌月的声音越来越小，“我可以教孩子们识字……”
“识字?” 蒋牧尘打断了她的话茬， “我也没读过几年书，你可以教我识字。”
“可以，如果你让我去学校当老师，我就不会跑了，真的！” 凌月急切地保证，“我只是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……”
“有意义的事情...” 蒋牧尘站起身，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，“你的意义就是待在我身边，哪儿也不准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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