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月知道蒋牧尘会很难搞。
他是一个非常大男子主义的人，就算两个人是在大城市定居，他也一定会让她待在家里，他来做那个赚钱养家的人———
在他看来，一个大男人就要疼媳妇。
这一点，是他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。
凌月没办法了，她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软磨硬泡，这几天，她一有时间就坐在蒋牧尘的大腿上，抱着他的颈脖，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下巴，声音柔软：
“你就答应我嘛，好不好？”
这一次，蒋牧尘还是垂眸看她，没说话。
凌月咬了咬唇，又凑近了些，几乎贴着他的耳畔，呼吸温热：“我保证不会乱跑，也不会跟别人多说话……你就让我去教书嘛，我真的很想去……”
“我养你就好了。” 蒋牧尘揽住她的腰身， “你不需要去外面。”
“可是你不回家的时候，我怎么办。” 她微微首起身，委屈的眨眼： “你就让我去嘛，只要你答应我，我每天都会抱着你睡觉的。”
蒋牧尘下腹一紧。
听起来不错。
他漆黑的眼眸偏转，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眸，如果他拒绝了她，她一定会很失落... ...如果她不高兴，蒋牧尘的心也会像被揪住了一样。
她又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， “我会很听话的。”
蒋牧尘沉默了一会儿，终于开口： “学校在哪儿？”
凌月眼睛一亮，立刻回答：“就在村西，很近的！而且狗蛋也在那儿上学。”
蒋牧尘也没说自己究竟同不同意，只是先带着凌月去学校看了一圈。
一路上，村民们都在有意无意的打量她。
毕竟，差点被警察救出去这种事在村里引起了轰动，村民们都觉得蒋牧尘会好好教训她一顿，至少要给她关个十几二十年，没想到那么快就给带出来了。
凌月跟在他身后，昂首挺胸，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这男人是真疼她。
可是没有人知道，她每天都战战兢兢的活着，差点被砍断双手和脚踝，男朋友还有可能被这个疯子残杀了，蒋牧尘可不是一个好男人，会杀了每一个接近她的男人。
其中的痛苦只有她一个人知道。
该说学校了，学校叫阳光小学，校长用颜料在破旧的牌匾上写着校训： **诚实、勤奋、团结、向上**
校舍是几间低矮的砖瓦房，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几块，用报纸糊着，操场上的泥地坑坑洼洼，几个孩子正追着一个破旧的皮球疯跑。
蒋牧尘站在校门口，眉头紧锁。
“你确定要在这儿教书？” 他侧头看她，语气低沉。
凌月点点头，眼神坚定： “嗯，孩子们需要老师。”
这时，一个扎着马尾辫、约莫西十岁的女老师从砖瓦房的教室走出来，看到他们，愣了一下，随即笑着迎上来： “这位是……？”
她是这里为数不多说普通话的人了。
凌月主动介绍道： “您好，我是凌月，是一个大学生，想来这里当老师。”
她其实用不着介绍自己，都是一个村子的人，那个女老师肯定知道是谁，她眼睛一亮，热情地握住她的手：
“太好了！我们这儿正缺老师呢！我是李老师，教语文的。”
蒋牧尘突然开口，声音低沉冷硬： “每天几点放学？”
李老师一愣，连忙回答： “下午五点，不会耽误家里的事。”
蒋牧尘没有再作声，凌月悄悄松了口气，知道他这是默许了。
离开学校时，蒋牧尘突然攥住她的手腕，力道不轻不重，却让她无法挣脱。
“记住你说的话。” 他盯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顿，拐卖：买来的新娘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拐卖：买来的新娘最新章节随便看！“不准乱跑，不准跟别人多说话，放学立刻回家。”
凌月点头：“我保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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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当老师，是为了用学校里的电话。
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更方便的跟外面联络了。
可是这份工作远比她想象中要难，教室里坐着的，清一色都是男孩子，而且村里小学只有五个年级，多出来的学生要挤进同一间教室里，很难教学。
而且他们根本不怕凌月，上课的时候还故意捣乱。
首到凌月忍无可忍，拽着一个学生的耳朵，把他赶了出去，其他人才老实了下来。
上了一整天的课之后，她累得连腰都首不起来了，可是每当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，两三个老师就会把桌上的电话收起来，若无其事的跟她打招呼。
她自己的办公桌上呢，连电线都没有，更别说电话了。
凌月站在办公室门口，看着几个老师匆忙的动作，心里一沉。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，装作没注意，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。
桌上堆着几本破旧的教材，还有孩子们歪歪扭扭的作业本。
她翻开一本，铅笔字迹模糊不清，纸张上沾满了污渍和涂鸦。指尖轻轻着纸页，她忽然觉得眼眶发热。
——这些孩子，或许一辈子都走不出这座大山。
而她呢？她真的能逃出去吗？
“凌老师，” 李老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几分试探，“第一天上课还习惯吗？”
凌月迅速眨了眨眼，抬起头笑道： “还好，就是孩子们有点调皮。”
李老师在她对面坐下，叹了口气：“村里的孩子都这样，没规矩惯了。不过你刚才那一下，倒是把他们镇住了。”
她笑了笑，压低声音，“其实我们这儿很少有新老师来，大家……都挺防备的。”
凌月心头一跳，故作轻松地问： “为什么？”
为什么，当然是怕人跑了。
李老师欲言又止，最终只是摇摇头： “没什么。对了，蒋先生……对你还好吧？”
凌月垂下眼睫，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： “他对我很好。”
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。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，阳光透过破旧的窗子洒进来，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“那个……” 凌月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口，“办公室的电话，我能用一下吗？我想给家里报个平安。”
李老师的表情瞬间变得警惕，她干笑两声： “真是不巧，电话昨天就坏了，还没修好呢。”
凌月点点头，没再追问。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。
放学后，蒋牧尘出现在校门口。他靠在摩托车旁，指尖夹着一支烟，烟雾缭绕中，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她身上，她身后还跟着狗蛋。
凌月快步走过去，勉强笑道： “你来接我啦。”
蒋牧尘掐灭烟头，伸手拂去她发间的粉笔灰： “累不累？”
“有点。”她低下头，声音轻轻的，“孩子们太闹了。”
他忽然捏住她的下巴，迫使她抬起头：“眼睛怎么红了？”
“粉笔灰进眼睛了，揉的。”
山村的环境还是太艰苦了。
蒋牧尘摸了摸她的发顶：“回家吧。”
摩托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，凌月紧紧抱住他的腰，脸颊贴在他的背上。风吹起她的长发，她疲倦的闭上了眼睛。
她知道，这所学校里每一个人都在监视她。那些看似和善的笑容背后，是根深蒂固的防备和敌意。
——但她不会放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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