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衣卫踹开城郊药铺大门时，檐角的铜铃正被暮色撞得叮当响。沈然跟着踏入店内，一股混杂着陈艾与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——柜台后的账本被撕得粉碎，药架上的瓷瓶倒了满地，唯有墙角的地窖入口还掩着块松动的青石板。
"沈院判，这儿有东西。"锦衣卫拎起个被踩烂的木盒，里面的油纸包渗着暗红的渍痕。沈然展开纸包，三枚麝香仁滚落在掌心，断面的光泽在火把下泛着琥珀色——竟是真货。
地窖里积着齐膝的蛛网，沈然举着灯笼照向石壁，忽然发现处凿痕新鲜的凹槽。他伸手摸出卷油布裹着的纸，展开时墨字己被潮气洇得模糊："七月初三，送东宫药引......"后面的字迹被虫蛀得只剩残笔，唯有"燕"字的三点水清晰可辨。
"太子殿下的药引？"沈然心头一紧。朱标近来风疾频发，太医院每日送去的汤药里确需麝香入药，难不成有人想借着假药替换真麝香，对太子不利？他将残卷折好塞进袖中，转身时撞见药铺后院的柴房亮着微光。
柴房梁上悬着具缢死的尸体，正是李员外郎的远房表亲。沈然上前扳开死者的手指，指缝里卡着半片锦缎，纹样与燕王府贡品的包装如出一辙。"不是自杀。"他指着死者颈间的勒痕，"缢死的索沟该是马蹄形，这道却是首上首下，是被人勒死后挂上去的。"
暮色漫过药铺的窗棂时，朱标正在东宫翻看王显的供词。烛火在"李员外郎曾三次托人送银两至燕王府长史处"的字样上跳动，他忽然想起上月漠北传来的急报——燕王府长史在互市中私吞战马，被朱元璋斥责后革职，难不成这人离职前还埋下了这么一手？
"殿下，沈院判求见。"内侍的通报声打断思绪。朱标抬头时，正见沈然捧着那卷残纸进来，烛火映得他眼底泛着冷光："太子请看，这是从药铺地窖找到的，除了东宫药引，还有几处提到'应天药行十三家'。"
朱标展开残卷，指尖抚过"十三家"的字样，忽然想起父皇曾说过，应天半数药铺都暗中受藩王势力掌控。他将供词推到沈然面前："王显招了，李员外郎每月都会送一批'药材'去燕王府旧部的宅院。"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，"你说，这假麝香是冲着太医院来的，还是冲着东宫来的？"
沈然忽然想起三日前给太子诊脉时，药童误拿了库房里的陈麝香，当时只当是疏忽，此刻想来竟脊背发凉。"殿下，明日臣想再查太医院的药库。"他压低声音，"那批假麝香未必是头一遭混进来的。"
三更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，朱标忽然将残卷凑到烛火边。火苗舔舐着纸角时，他忽然道："沈然，你可知父皇为何让我督查药材？"不等回答，他己将燃尽的纸灰捻碎在掌心，"上个月，秦王府送来的当归里掺了断肠草，幸亏太医院验出来了。"
沈然猛地抬头，烛火在他瞳孔里炸开："秦王府？"
"藩王们的小动作，从来都不是孤立的。"朱标起身时玉带撞在案几上，发出清脆的响，"明去药库，我让人盯着燕王府在应天的所有宅院。这盘棋，该让父皇看看了。"
作者“诗桐在这儿”推荐阅读《大明医途开局我治好了马皇后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TNKV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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