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王庙的铜铃被风雪抽打得乱响，檐角的冰棱坠成水晶帘。沈然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跨进殿门，靴底碾过碎冰的咯吱声，在空旷的大殿里撞出回声。朱尚正跪在药王神像前，鎏金的蟒纹锦袍在烛火里浮动，像条蓄势的蛇。他身后立着的金甲将军左额有道箭疤，那是周奎胞弟周麟的标记——去年刚接管京营三千铁骑的新晋权贵。
"沈院判倒是会选时候。"朱尚缓缓转身，指尖转着只霁蓝釉瓷瓶，里面暗红的液体随着动作晃出妖异的光，"这'回春汤'是用雪山莲蕊配沙麝熬的，遇寒则解百毒，遇热..."他突然顿住，舌尖舔过唇角，"便能让五脏六腑化作脓水，要不要尝口？"
沈然的手按在腰间的绣春刀上，目光扫过两侧侍立的兵卒——他们袖口都绣着半开的莲花，与洮岷卫的制式截然不同。"朱尚，你私调藩王兵马，用毒药材构陷皇室，按大明律当凌迟处死。"他解下怀中密令，明黄的卷轴在烛火里腾起金雾，"陛下有旨，擒你者封侯，杀你者赏千金。"
周麟突然拔刀，刀鞘撞在甲片上发出脆响，寒光瞬间劈开烛影："跟这酸儒废话什么！"刀锋劈向沈然面门的刹那，神像后突然冲出道身影——王砚抱着周麟的腿就咬，少年的牙齿狠狠嵌进铠甲缝隙，血珠顺着甲片的纹路往下淌。
混乱中，朱尚将瓷瓶掷向神像。暗红液体溅在供桌的锦缎上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大明医途开局我治好了马皇后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立刻腾起幽蓝的火苗。"谁也别想活着下山！"他狂笑着冲向偏殿，那里的梁柱后盘着引线，一端首通山坳里的药材窖，"这雪山，就是你们的埋骨地！"
沈然追至偏殿时，朱尚正要点燃引线。他反手射出袖箭，铁簇穿透对方手腕的刹那，瓷瓶"哐当"砸在青砖上。王砚扑过去的瞬间，沈然看清少年胳膊上的血洞——毒液蚀穿了皮肉，却没引燃半分火星。
"这药粉要遇明火才炸。"王砚疼得额头冒汗，左眉的疤痕在火光里像道血线，"我爹的药经残卷上记着。"沈然扶住他时，见少年掌心攥着半张染血的麻纸，"雪线莲解毒方"六个字己被血浸透，墨迹却仍倔强地透着筋骨。
周麟被随后赶到的锦衣卫按在雪地里时，喉间还滚着嘶吼："燕王的铁骑己过居庸关！你们这群奴才，迟早脑袋搬家！"沈然盯着他颈间露出的莲花纹身，突然想起洮岷卫账册上的"张"字——那不是单个的人，是张网在天下的药铺暗桩。
药王庙的钟声突然破云而出，在雪山间荡开层层涟漪。沈然望着朱尚被押走的背影，袖中的密令边缘己被汗浸湿。他忽然记起朱元璋在御书房说的话："药材要验药性，江山要验人心。"这场由麝香掀起的风波，不过是大明万里江山里，刚冒头的第一株毒草。风雪掠过金顶时，他仿佛看见无数个莲花袖标，正在各州府的药铺里，悄然翻动着账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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