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林晚晚还没起床，就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。她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，看到林国栋正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话，两人站在葡萄架下，神情严肃。
“那是谁？”陆振军从身后抱住她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。
“好像是军区医院的医生。”林晚晚有些疑惑，“爸怎么把医生请到家里来了？”
“估计是担心你。”陆振军笑了笑，“昨天你累着了，爸比谁都紧张。”
正说着，陈妈端着早餐上来了：“林小姐，陆先生，该吃早饭了。首长说让王医生给您做个检查。”
“王医生？”林晚晚愣了一下，“是军区医院那个很有名的产科医生吗？”她之前在医院住院时听说过，王医生是全军有名的妇产科专家，多少人想请她看病都请不到。
“是啊，”陈妈笑着说，“首长昨天下午就打电话请王医生了，说您怀孕了，身体又不好，让她过来给您看看。”
林晚晚心里一暖，眼眶有些发热。那个总是板着脸，看起来不近人情的父亲，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，默默守护着她。
洗漱完毕下楼时，王医生己经在客厅等着了。她穿着白大褂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戴着金丝眼镜，看起来很和蔼。看到林晚晚下来，她立刻站起来打招呼：“林厂长，您好。”
“王医生，麻烦您了。”林晚晚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不麻烦，”王医生笑了笑，“首长特意交代，一定要好好给您检查检查。”
检查就在客厅进行，很简单，量血压、听胎心、询问身体状况。王医生一边检查，一边说：“林厂长身体底子还行，但有点贫血，需要好好补补。孕期反应可能会比较明显，这是正常的，不用太担心。”
她拿出一个笔记本，写下一些注意事项：“这是孕期食谱，每天照着吃，保证营养均衡。还有，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，不能再熬夜了。”
林晚晚认真地听着，一一记在心里。
检查结束后，林国栋让陆振军送王医生出去，单独把林晚晚叫到了书房。
“王医生怎么说？”他看着她，眼神里带着关切。
“说我有点贫血，让我好好补补，多休息。”林晚晚笑着说，“爸，谢谢您。”
“谢什么，”林国栋摆摆手，“你是我女儿，我不关心你关心谁？”他顿了顿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，“这个给你。”
林晚晚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串红玛瑙手链，珠子圆润光滑，颜色鲜艳。“这是……”
“前几天去云南考察，一个老战友送的。”林国栋语气平淡，“他说红玛瑙能安神，对孕妇好。你戴上。”
林晚晚拿起手链，触手温润，珠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体温。她知道，父亲从来不信这些东西，这肯定是他特意为她求来的。
“谢谢爸。”她把手链戴在手腕上，大小刚刚好。
“好好戴着。”林国栋看着她，眼神里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，“以后有什么不舒服，随时跟我说，别硬撑着。”
“嗯。”林晚晚点点头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暖暖的。
从那天起，林国栋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林晚晚说说话，有时候是讲他年轻时候的事，有时候是问她公司的情况，偶尔还会给她讲一些孕期知识，虽然讲得磕磕绊绊，却很认真。
有一次，林晚晚正在看香港寄来的童装设计图，林国栋凑过来看了一眼，皱着眉说：“这衣服领口是不是太小了？孩子穿着不舒服。”
林晚晚愣了一下，仔细看了看图纸，还真像父亲说的那样。她笑着说：“爸，您还懂这个？”
“不懂，但我知道孩子穿着舒服最重要。”林国栋哼了一声，转身去给她倒了杯牛奶，“喝点牛奶，补钙。”
林晚晚看着父亲的背影，突然觉得，这个曾经让她敬畏的军人，其实也有温柔的一面。只是这份温柔，被他藏得太深，只有在不经意间，才会流露出来。
这天下午，林国栋去军区开会，回来时脸色不太好。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，半天没出来。陆振军担心他出什么事，想去看看，被林晚晚拦住了。
“别去，爸可能遇到烦心事了，让他一个人静静。”
傍晚时分，书房的门开了，林国栋走出来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旁等着吃饭。饭桌上，他没怎么说话，只是不停地给林晚晚夹菜。
吃完饭，他叫住陆振军：“振军，你跟我来一趟。”
两人走进书房，关上门，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些什么。林晚晚有些担心，在客厅里坐立不安。小念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，伸出小胖手抱住她的腿，“妈妈，不怕。”
林晚晚抱起女儿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，“妈妈不怕。”
半个多小时后，陆振军出来了，脸色有些凝重。林晚晚连忙问：“爸跟你说什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”陆振军笑了笑，想掩饰过去，“就是问了问购物中心开业的准备情况。”
林晚晚知道他在撒谎，却没再追问。她看得出来，陆振军有心事，而且这件事，很可能和她有关。
晚上躺在床上，林晚晚翻来覆去睡不着。陆振军也没睡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。
“到底怎么了？”林晚晚忍不住问，“爸到底跟你说了什么？”
陆振军沉默了片刻，叹了口气：“爸说，军区最近在查刘副书记的案子，牵连到了一些人，怕有人会报复我们，让我们最近小心点。”
林晚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：“报复？他们敢？”
“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陆振军握住她的手，“爸己经安排了几个退伍军人，明天开始在购物中心和家里巡逻。你放心，有我在，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的。”
林晚晚靠在他怀里，心里有些发慌。她知道，刘副书记倒台后，肯定有不少人恨他们，只是没想到，他们会这么大胆，敢动报复的心思。
“那购物中心的开业……”
“照常进行。”陆振军语气坚定，“越是这样，我们越不能退缩。爸说了，有军区在，没人敢乱来。”
林晚晚点点头，心里稍微安定了些。有父亲和陆振军在，她什么都不怕。
只是，她没看到，陆振军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。林国栋在书房里跟他说的，远不止这些。
“振军，”林国栋坐在太师椅上，手指敲击着桌面，“王医生跟我说，晚晚的脑电波有点异常，像是……受过什么刺激。”
陆振军的心一下子揪紧了：“医生怎么说？”
“医生也说不好，只说可能是压力太大，也可能是……”林国栋顿了顿，眼神变得深邃，“也可能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。”
陆振军沉默了。他知道，林国栋己经察觉到了什么。
“你跟晚晚，是不是都有什么秘密？”林国栋看着他，眼神锐利如鹰，“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，晚晚的商业头脑，你的身手，都不是这个年代该有的。”
陆振军的心跳得飞快，他没想到，父亲竟然知道了这么多。
“爸，我……”
“不用说了。”林国栋打断他，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，我不管你们来自哪里，是什么身份，你们都是我的家人。”他的语气变得沉重，“我只担心，晚晚这次怀孕，会不会让她的身体出什么问题。王医生说，她的脑电波异常，可能会影响胎儿。”
陆振军的心沉到了谷底。他最担心的事情，还是发生了。
“我会照顾好晚晚的，爸。”他郑重地说，“我不会让她有事的。”
“嗯。”林国栋点点头，“多看着她点，有什么不对劲，立刻告诉我。”
走出书房时，陆振军觉得肩上的担子无比沉重。他看着卧室里那盏温暖的灯光，心里暗暗发誓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，他都要保护好林晚晚和他们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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