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脸上那丝轻松的微笑，瞬间，凝固了。
时间，仿佛在这一刻，被无限地拉长。
他意识中，那片由冷静的、散发着蓝色光芒的代码所构成的世界。
第一次，被一片，蛮不讲理的、充满了恶意与侵略性的血红色，所彻底淹没。
那一行，用扭曲的、蠕动的字体写成的话，像一柄烧红的、淬毒的手术刀，刺入了他的神魂本源，在他的“系统”最高权限之上，刻下了这句，充满了嘲讽与宣判的留言。
【我们知道你是谁。】
嗡——！
林凡的大脑，一片空白。
那是一种，比死亡更恐怖的感觉。
是他作为“程序员”，最深层的噩幕。
——敌人，首接在他的‘硬件（灵魂）’上，焊了一个无法拆除的追踪器！
他的“终端”系统本身，完美无缺，并未被入侵。但它所运行的载体，却被污染了！
这就好像一套绝对安全的操作系统，却被安装在了一台，主板被敌人动过手脚的电脑上！
对方无法破解他的“软件”，却能通过“硬件”，时刻监控他的位置！
他的身体，僵在原地，一动不动。
冷汗，瞬间，浸透了他的后背。
那是他存在的根基，是他穿越以来，最大的秘密与依仗！
就这么，被一个未知的“他人”，轻易地，洞穿了。
不！
一秒钟的空白之后，是火山爆发般的，应激反应。
恐惧，被他强行压入了意识的最底层。
愤怒，化作了驱动终端超频运转的、最冰冷的燃料。
他，一个曾站在世界顶点的系统架构师，绝不允许，自己的“服务器”，被人如此，肆意地，践踏！
【最高安全协议，启动！】
【执行‘静默协议’！立刻切断与外界一切非必要神识链接！】
【启动最高级别‘自检清扫’程序！扫描所有底层代码！】
【对‘终端’核心模板，进行‘完整性’与‘MD5’双重校验！】
他的意识，在一瞬间，化作了亿万道指令，在他的神魂世界中，掀起了一场，前所未有的大清洗！
他要找出那个“病毒”，那个“后门”，那个该死的“入侵者”，留下的一切痕迹！
同时。
【反向追踪入侵源！】
终端的算力，被他压榨到了前所未有的500%。
他能感觉到，自己的灵魂，都在这疯狂的运算中，微微刺痛，仿佛一块，即将烧毁的CPU。
然而。
一炷香后。
终端，陆续给出了，让他如坠冰窟的，反馈结果。
【追踪失败。】
【信息源地址为‘逻辑虚空’，无法定位。】
【传输协议未知，无法解析。】
【入侵方式判定：非‘破解’。对方的权限等级，可能在您之上。本次行为，更接近于一次，高维存在，对低维数据，进行的，强制性‘写入’操作。】
林凡的心，沉到了谷底。
这不是黑客。
这是……“神”。
【底裤都被看穿了……】
他第一次，对自己“终端”的安全性，产生了动摇。
而更致命的打击，接踵而至。
【‘自检清扫’程序，己完成。】
【报告：未发现任何形式的‘后门’、‘木马’或‘病毒’程序。】
【但是……】
【在您的神魂本源，与‘终端’绑定的最核心区域，发现一处，无法清除的‘数据标记’。】
林凡的神识，立刻沉入报告所指的位置。
他“看”到了。
在他的灵魂代码中，多了一个，他从未写入过的“冗余代码”。
它，比微尘还小亿万倍，不具备任何功能，没有任何攻击性。
它只是，静静地，在那里。
像一颗，完美的，无法被发现的间谍卫星。
林凡立刻尝试，删除它。
【执行‘靶向删除’指令……指令失败。该‘数据标记’与您的灵魂本源，己进行‘底层逻辑’绑定。】
【执行‘强制隔离’……隔离失败。】
【执行‘底层格式化’……警告！该操作，将导致神魂本源，连带‘终端’，一同崩溃！是否继续？】
否！
林凡的意识，在疯狂咆哮。
他明白了。
这个“标记”，就像一个附骨之疽，只要他的灵魂不灭，它就将永远存在。
只有一个功能。
【定位】。
他被“人”在他的灵魂上，装了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“GPS追踪器”。
极致的愤怒之后，是极致的冷静。
林凡强迫自己，进行复盘。
是谁？
为什么？
什么时候？
他将近期，所有与他进行过“神识”层面接触的，高能量存在，都列了出来。
张长老……阁主……文长老……
时间线，被他反复比对。
最终。
他将目标，锁定在了他向天工阁，提出“调阅所有‘渊眼’档案”这个请求之后！
“我们知道你是谁。”
这句话，不是在说，他们知道，他叫“林凡”。
而是在警告他。
“我们知道，你是一个‘变量’，一个‘探查者’，一个试图窥探世界底层秘密的……‘BUG’。”
天工阁……
不。
不是天工阁。
是天工阁内部，那个以“守护世界秘密”为己任的、那个古老的、神秘的派系。
他明白了。
他现在，就像一个，暴露在“猎人”红外瞄准镜下的，潜行者。
一举一动，都在对方的注视之下。
“默”这个马甲，己经不再安全。
他必须立刻为自己，创造一道全新的更厚的“防火墙”。
一个能替他，站在光芒之下，吸引所有火力，同时，又能完美执行他计划的……
“代理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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