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在洞府中，静坐了整整一夜。
他没有修炼。
也没有再进行任何徒劳的“病毒查杀”。
他只是在思考。
思考如何在一个，己经被敌人打满了“眼位”的地图上，继续进行这场“游戏”。
“默”这个身份，己经暴露在聚光灯下。
而他本人，“林凡”，则被一枚无法拆除的“追踪器”，死死锁定。
被动地“躲”，己经没有意义。
他必须，主动出击。
为那个未知的、强大的敌人，创造一个他们想看的“目标”。
一个完美的，能吸引所有火力的“靶子”。
清晨。
林凡的眼中，恢复了往日的冷静。
他在自己的终端里，新建了一个，最高机密的工程文件。
文件名，叫做——
【“白手套”计划】。
他开始，在终端上，罗列出所有，可以成为他“代理人”的候选者名单。
【候选人A：陈长青。】
【评估：技术水平尚可，但心性不定，忠诚度过低，在压力下极易叛变。否决。】
【候选人B：张长老。】
【评估：实力强大，可信度高。但目标过于庞大，无法被‘代理’。且容易暴露我方真实意图与底牌。否决。】
一个个名字，被他列出，又被他划掉。
最终。
屏幕上，只剩下了一个，让他自己，都觉得有些荒谬的名字。
【候选人C：公输班。】
林凡的终端，开始以一种，绝对理性的、冷酷的视角，对这位曾经的“镜像对手”，进行全面的“可行性分析”。
【技术水平评估：】
【等级：顶级。对‘造物’的理解，仅次于我。足以理解并完美呈现我的设计。评分：S+。】
【身份背景评估：】
【天工阁首席造物师，根正苗红。由他，来推广我的‘道’，名正言顺，不会引起天工阁高层的过度警惕。评分：S。】
【动机可控性评估：】
【当前状态：道心破碎，信仰崩塌，正处在‘世界观重塑’的剧烈动荡期。】
【核心诉求：急需寻找一个新的‘道’，来作为自己存在的精神支柱。】
【可利用点：他对我的‘道’，有着近乎病态的、解剖般的探求欲。】
【结论：只要能满足他的‘求道’之心，他的忠诚度，在找到新的‘道’之前，甚至，会比张长老，更可靠。可控性：A+。】
最终的评估报告，呈现在林凡面前。
公输班，是他目前，能找到的，最完美的“白手套”。
【正所谓，打不过就加入。】
林凡的嘴角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【我要给他的，就是一个，‘加入’我的机会。】
……
黑风渊。
公输班，正像一个魔怔的学者，跪坐在那座己经停机的“蜂巢工厂”前。
他的手中拿着一枚留影玉简，不断地记录着工厂的每一个结构，每一个符文。
试图从中，解析出那个击败了他的“道”。
就在此时。
一道，他此生都无法忘记的神识，跨越虚空，降临在他的脑海。
是“默”。
“你想学我的‘道’，我可以教你。”
林凡的第一句话，就如同一把重锤，狠狠地，砸在了公输班的心上。
公输班的身体，猛地一震，抬起头，眼中，充满了警惕与屈辱。
“胜利者的施舍吗？”
他沙哑地开口。
“我，不需要。”
“不。”林凡的声音，平静无波，“这不是施舍，这是一场‘面试’。”
不等公输班反应。
林凡远程，将一份，经过“阉割”和“加密”的，“灵波留声机”的简化版设计图，传送了过去。
“我的‘道’，核心有二。”
“其一，是‘创造’。”
“其二，是‘隐匿’。”
“真正的创造者，永远，藏于幕后，如高天之云，不见其形，却能，雨落万物。”
“我需要一个，能替我站在台前的‘代言人’。”
“一个，能将我的‘思想’，完美地，呈现给这个世界的，‘布道者’。”
公输班，呆住了。
他看着手中那份，虽然残缺，但每一个细节，都闪烁着“新世界”光芒的设计图。
那里面所蕴含的、那种将“功能”置于“形态”之上的、纯粹的“逻辑之美”，对他那颗破碎的道心来说，就像是剧毒，却又散发着，致命的吸引力。
他以为，对方是要招揽一个“手下”。
却没想到，对方，竟是在“邀请”他，成为一场，前所未有的“技术革命”的……
公开领袖。
这个宏大的、足以改变世界的愿景。
对于一个，刚刚失去了方向的求道者来说。
是他，唯一的救赎。
许久。
公输班，缓缓地，站起身。
他对着虚空，对着那个他不知道在何处的“默”，深深地，一揖到底。
“我接受。”
……
交易，达成。
林凡没有丝毫犹豫，立刻将完整的、商业化版本的“灵波留声机”图纸，以及后续的生产计划，全数传送给了公输班。
然而。
就在那庞大的数据流，通过终端，离开他神魂的瞬间。
他神魂本源深处，那个一首沉寂的【神魂信标】，极其轻微地，脉动了一下。
快到仿佛是错觉。
但林凡却清晰地捕捉到了。
他的眼神瞬间冰冷。
【原来如此……】
【你们，在监控我的‘信息流’。】
他明白了。
敌人想要的，从来不是他“林凡”或“默”，这两个身份。
他们想要的。
是他脑子里，那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……
知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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