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经历了那场颠覆三观的“茅房震撼”后，崔衍崔小侯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内耗。他一边唾弃王家村这种“焚琴煮鹤”的暴殄天物行为，一边……身体却无比诚实地记住了那张名为“雪浪·屁屁乐”的厕纸带来的、前所未有的、丝滑柔软的舒适体验。
在国公府，净房用的是最上等的细棉布，柔软吸水，但用一次就扔，总觉得有些浪费。至于宫里偶尔赏赐的、那些号称贡品的顶级草纸？跟“雪浪·屁屁乐”一比，简首就是砂纸！粗糙、易碎，毫无用户体验可言！
每当崔衍再次被迫使用作坊提供的、粗糙得能刮掉一层皮的厕筹（王大柱终于想起来补充了）时，那种难以言喻的刺痛感和落差感，都让他更加深刻地怀念起那张洁白、柔软、带着草木清香的“屁屁乐”。
“该死……”崔衍在茅房里，捏着那硌手的竹片，俊脸扭曲。他感觉自己作为贵族的尊严和对生活品质的追求，正在被这原始的“刑具”和那个可恶村姑的“屁屁乐”反复拉扯折磨。
终于，在一个月黑风高（其实是大白天）的下午，当崔衍再次带着悲愤从茅房出来，感觉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火辣辣地疼时，他下定了决心！什么贵族尊严！什么暴殄天物！在舒适面前，都是浮云！他，崔衍，国公府小侯爷，今天就要为五斗米……不对，为一张厕纸折腰！
他做贼似的环顾西周，确认王大柱正沉迷于数蚂蚁（他的新爱好），王文文在远处晾纸，楚楚则叉着腰在指挥几个新来的妇人处理树皮。深吸一口气，崔衍以一种极其别扭的、仿佛接头特务的姿势，蹭到了楚楚身边。
“咳……”崔衍清了清嗓子，声音压得极低，眼神飘忽，“楚……楚楚。”
“嗯？”楚楚转过头，看着崔衍那副欲言又止、鬼鬼祟祟的样子，挑了挑眉，“崔小侯爷，有何贵干？树皮扛完了？还是捣树皮的木锤又抡飞了？”
“不…不是！”崔衍脸有点红，声音更低了，“是…是那个…纸……”
“纸？”楚楚故意装傻，声音拔高，“哦！你说我们晾的‘雪浪纸’啊？放心！没让王大柱撕坏！品质杠杠的！”
“不是那个！”崔衍急了，差点破音，赶紧又压低声音，脸憋得更红了，“是…是茅房那个！‘屁…屁屁乐’！” 说出这个名字，崔衍感觉自己高贵的灵魂都在颤抖。
楚楚眼睛“唰”地亮了，小狐狸尾巴瞬间翘了起来。她抱着胳膊，好整以暇地看着崔衍，脸上露出了然又促狭的笑容：“哦——原来小侯爷是看上我们的‘屁屁乐’了呀？咋样？用户体验不错吧？是不是比国公府的棉布还舒坦？”
崔衍：“……” 他不想承认，但身体反应很诚实。他僵硬地点了点头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：“……尚可。你…你卖不卖？”
“卖！当然卖！”楚楚笑得见牙不见眼，“顾客就是上帝！尤其像小侯爷您这样的VIP客户！必须卖！”
她伸出两根手指，在崔衍面前晃了晃：“老规矩，两种购买方式！”
“第一，现金交易！特制加厚柔软‘雪浪·屁屁乐’，一刀（一百张），纹银一两！童叟无欺，谢绝还价！”
“一两？！”崔衍倒吸一口凉气。一两银子！在城里能买多少刀普通草纸了？这简首是抢劫！
“嫌贵？”楚楚挑眉，“小侯爷，一分钱一分货！这‘屁屁乐’用的可是我们最好的构树皮，特殊工艺，加倍捶打软化，吸水性、柔软度、韧性，哪样不是顶尖？这可是呵护娇嫩肌肤的享受！一两银子买个体面舒适，值了！”
崔衍嘴角抽搐：娇嫩肌肤？他感觉自己的脸皮快被这村姑磨没了。
“第二种方式呢？”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（虽然知道希望渺茫）。
“第二种嘛……”楚楚笑得更灿烂了，“用你的工分抵啊！你在我这儿打工还债，扛十捆树皮或者捣五臼树皮，算一工分。一刀‘屁屁乐’，只需要……一百工分！”
崔衍眼前一黑！一刀纸一百工分？他一天累死累活最多也就挣个十几工分！这得干到猴年马月才能换一刀纸？！这比高利贷还黑！
“你…你这是趁火打劫！”崔衍悲愤控诉。
“小侯爷，话不能这么说！”楚楚一脸无辜，“这‘屁屁乐’可是我们作坊的高端定制产品，工艺复杂，产能有限！供不应求！卖你一两一刀，己经是看在你是我作坊‘资深员工’的份上，给的内部友情骨折价了！外面那些大户人家想买，还得托关系排队呢！” （其实产能充足得很，纯粹宰肥羊）
崔衍看着楚楚那张写满了“爱买买，不买滚”的脸，再看看自己隐隐作痛的关键部位，内心天人交战，屈辱感与舒适感激烈交锋。最终，对舒适的渴望（以及实在不想再用厕筹）压倒了最后一丝理智和尊严。
“……买！”崔衍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，感觉心在滴血。
“现金？”楚楚眼睛放光。
“……现金！”崔衍咬牙切齿。他宁愿掏钱，也不想再给这女土匪打一百天的工换厕纸！他堂堂小侯爷，丢不起这个人！
“爽快！”楚楚麻溜地从随身小包里（和玉佩放一起）掏出一小叠雪白柔软的特制厕纸，用一块干净的粗布包好，塞给崔衍，同时摊开另一只手，“承惠，纹银一两！谢谢惠顾！”
崔衍颤抖着手，摸向自己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里衣内袋——里面藏着冷锋上次留下那袋金子里，他偷偷抠下来的一小块碎金子（大约值二两银子）。他无比肉痛地将碎金子拍在楚楚手心。
楚楚掂了掂金子，笑靥如花：“小侯爷大气！找您一钱银子……哦，不好意思，我们村小，没碎银子找零。这样吧，再饶您十张‘屁屁乐’！下次光临哦！” 她又抽出十张纸塞给崔衍。
崔衍拿着那包价值一两金子的“屁屁乐”，感觉手里像捧着个烫手山芋，沉甸甸的，充满了屈辱和……一丝丝隐秘的期待。他做贼似的把纸包飞快地塞进怀里，警惕地看了看西周，生怕被人发现。
然而，他鬼鬼祟祟的动作和那包雪白纸角露出的轮廓，还是被眼尖的王文文看到了。小姑娘捂着小嘴，眼睛瞪得溜圆，小脸瞬间红透。王大柱也数完蚂蚁抬起头，正好看到崔衍往怀里塞东西，憨憨地问：“崔兄弟！你藏啥好吃的呢？给俺看看！”
崔衍：“！！！” 他瞬间僵住，脸色爆红，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，丢下一句“没什么！”，然后以一种近乎落荒而逃的速度冲回了自己那个破木板床的小隔间，紧紧关上了门。
王大柱挠头：“奇怪，崔兄弟跑啥？”
王文文红着脸，小声嘀咕：“大柱哥…别问了…” 她心里嘀咕：崔大哥…竟然真的去买楚楚姐那个……那个纸了？还偷偷藏起来？这…这也太……
隔间里，崔衍背靠着门板，心脏狂跳。他拿出那包珍贵的“屁屁乐”，看着那洁白柔软的纸张，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，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，但随之而来的，还有一种……诡异的满足感和安全感。
“罢了罢了！”崔衍悲愤地自我安慰，“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！此乃…此乃战略物资！对！战略物资！”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藏在自己枕头底下最深处，仿佛藏着一件稀世珍宝（价值一两金子的那种）。
消息虽然没有大范围传开，但王文文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和王大柱憨憨的疑问，还是让崔衍感觉自己“购买屁屁乐”的行为暴露了。他走在作坊里，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，带着点探究和…笑意？
更悲催的是，当冷锋再次悄悄潜入王家村，想向侯爷汇报赎金进展（国公府老夫人看到那张天价账单差点晕过去，正在讨价还价）时，正好看到自家侯爷鬼鬼祟祟地从楚楚手里接过一个用粗布包着的、方方正正的物件，还付了钱（一块碎金子！）！
冷锋：“？？？” 侯爷在买什么？难道是…传递情报的信物？还是…疗伤圣药？
他屏息凝神，等崔衍回到隔间，才悄无声息地靠近，透过门缝往里看。
只见崔小侯爷背对着门，正小心翼翼、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，将粗布包打开，露出里面……一叠雪白柔软的纸？然后，他无比珍重地、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表情，将那些纸……藏在了枕头底下？！
冷锋：“……”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！侯爷花重金（那可是金子！），就为了买……一叠纸？还藏得这么严实？难道这纸有什么特殊之处？是密写纸？还是……
冷锋百思不得其解，带着满脑门的问号和“侯爷可能脑子被树皮砸坏了”的担忧，再次消失在夜色中。
而崔衍，丝毫不知道自己“藏匿战略厕纸”的行为被心腹尽收眼底。他躺在床上，枕着那价值一两金子的“屁屁乐”，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，心里五味杂陈：悲催，太悲催了！但……下次用的时候，应该能舒服点了吧？这该死的王家村！这该死的楚楚！还有这该死的……真香的“屁屁乐”！他的苦力生涯，似乎因为这一刀厕纸，变得更加魔幻且……有味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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