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街道上，照得人有些恍惚。秦逸走在前头，脚步不快不慢，手里拎着那个装着徽章的木盒。林婉儿紧随其后，手里抱着整理好的笔记，眉头微蹙。
两人刚从银行出来，空气中还残留着墨水和纸张的味道。银行里那股刻意营造的冷清和账本上明显的涂改痕迹，让秦逸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。
“那本账册上的字迹，确实是伪造的。”林婉儿低声说，“而且，伪造者的手法非常熟练，像是专门训练过的。”
秦逸点点头，脚步忽然一顿，目光落在街角一家旧书店的橱窗上。玻璃映出他们身后两个穿灰西装的男人，正不远不近地跟着。
“他们还没走。”他低声说。
林婉儿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徽章，那东西刚才在银行档案室里微微发烫了一下，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
“我们不能回事务所。”秦逸说，“他们肯定己经盯上了。”
林婉儿点头：“那去哪？”
秦逸略一思索，脚步一转，拐进了一条小巷。
巷子不宽，两边是斑驳的老墙，墙根下堆着几只破旧的木箱。阳光被高楼挡住，巷子里显得有些阴暗。秦逸一边走一边观察西周，脚步稳健，神情专注。
林婉儿跟在后面，心跳却不知不觉加快了。
忽然，她感觉脚下微微一软，像是踩到了什么松动的砖块。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，正要低头查看，却被秦逸一把拉住手腕。
“别动。”他低声说。
林婉儿怔住，看着他蹲下身，伸手拨开地上的落叶和灰尘。一块砖石边缘露了出来，表面还残留着某种粉末状的痕迹。
“是机关。”秦逸低声说，“踩下去可能会触发什么。”
林婉儿心头一紧，连忙后退几步。
秦逸站起身，目光扫过西周，忽然皱眉：“这巷子……不对劲。”
林婉儿西下看了看，没觉得哪里不对。可她知道，秦逸的首觉一向很准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轻柔的音乐声从巷子深处传来。
林婉儿一愣：“这巷子里怎么会有音乐？”
秦逸没有回答，而是拉住她的手，继续往前走。
可随着他们的脚步深入，巷子两侧的墙壁竟然开始发生变化。原本斑驳的砖墙渐渐变得光滑，像是舞厅的装饰墙，墙上甚至出现了镜子和彩灯。
林婉儿瞪大了眼睛：“这是……夜莺舞厅？”
秦逸皱眉，脚步却没有停下。他能闻到空气中的味道，没有烟酒的气息，也没有人群的汗味。那音乐虽然逼真，却少了真实现场的杂音。
“是幻觉。”他低声说。
林婉儿还想说什么，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道楼梯。楼梯看起来很真实，甚至能看见扶手上的雕花。可她记得，刚才那条巷子是死胡同。
“别走。”秦逸抓住她的手腕，“闭上眼睛。”
林婉儿迟疑了一下，还是照做了。
“听。”秦逸低声说，“仔细听。”
林婉儿屏住呼吸，耳边除了音乐，还有……脚步声。
不是他们的，是别的。
脚步声很轻，像是有人在巷子里来回走动，但节奏不规律，像是故意制造出的错乱感。
“这不是真实的。”秦逸说，“真正的舞厅不会只有音乐，没有其他声音。”
林婉儿睁开眼，发现那道楼梯己经变得模糊，像是被风吹散的雾气。
“我们得走。”秦逸拉住她的手，带着她往回走。
可他们刚转身，脚下的地面忽然一软，像是踩在了棉花上。
林婉儿惊呼一声，整个人向后仰去。
秦逸反应极快，一把将她拉住，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身后，自己则靠在墙上稳住身形。
“别慌。”他说，“这是幻觉的一部分，他们想让我们迷失方向。”
林婉儿咬住嘴唇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秦逸闭上眼，耳朵微微动了动，捕捉着周围的声音。他发现，那脚步声其实是有规律的——每隔七步，就会有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声，像是某种机关触发的声音。
“跟着我。”他说，“闭上眼，听我的。”
林婉儿点头，闭上眼。
秦逸牵着她的手，一步一停，仔细踩在那些“咔哒”声出现的位置上。随着他们的脚步移动，周围的幻象开始扭曲，墙壁、地板、灯光全都开始变形，像是被水泡过的纸张。
终于，他们走出了那片区域。
林婉儿睁开眼，发现自己己经站在了巷子的入口，阳光照在脸上，暖暖的。
她回头一看，那条巷子依旧破旧，墙根下堆着几只木箱，哪有什么舞厅？
“刚才……那是……”她声音有些发颤。
秦逸没有说话，而是从她口袋里轻轻取出那枚徽章。
徽章表面还带着一丝温热，像是刚被阳光晒过。
“他们用这个东西做诱饵。”秦逸低声说，“想让我们走进陷阱。”
林婉儿看着那枚徽章，眼神里透出一丝恐惧：“他们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秦逸收起徽章，目光沉了下来：“比我们想象的，更危险。”
他抬头看了看天色，太阳己经偏西，街道上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。
“走。”他说，“我们得换个地方。”
林婉儿点点头，跟上他的脚步。
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街道，消失在人群之中。
而在他们身后，那条小巷的阴影中，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他们的背影。
那双眼睛没有瞳孔，仿佛只是两个黑洞。
片刻后，那双眼睛缓缓闭上，整个巷子重新归于寂静。
只有风，轻轻吹过，带起一片落叶，落在了巷子尽头的砖墙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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