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晒在茶馆的玻璃窗上，折射出斑驳的光影。秦逸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手指轻轻敲着桌沿，眼神却始终没离开过对面的街道。
林婉儿坐在他对面，手里握着一杯还没动过的茶，脸色还有些发白。她刚才在巷子里的经历太真实了，真实到她到现在都不敢完全相信自己己经出来了。
“你再喝点水。”秦逸低声说，顺手把她的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。
林婉儿点点头，端起茶杯，杯底传来细微的触感——像是有道划痕，她低头看了一眼，眉头微皱。
“怎么了？”秦逸注意到她的动作。
“这杯子……有点奇怪。”她把杯子转了个方向，让阳光照上去，果然看到杯底刻着一个模糊的“X”形印记。
秦逸伸手接过杯子，指尖轻轻那道刻痕，眼神沉了下来。
“不是巧合。”他说，“他们在测试我们。”
林婉儿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，指节泛白：“他们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秦逸没立刻回答，而是抬头扫视了一圈茶馆。人不少，但气氛安静得出奇，连茶馆老板和小厮都沉默寡言，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。
他低头看了看墙上的那幅油画，画的是一个穿礼服的西方绅士，眼神却像是在盯着他看。
“这画……”他眯了眯眼，总觉得那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。
林婉儿也注意到了，她悄悄把笔记本翻到一页空白纸，用铅笔轻轻描了描杯底的“X”，然后又翻到之前银行账本的复印件，对比了一下。
“你看。”她低声说，“这个印记……和账本上的有点像。”
秦逸接过笔记本，仔细看了几眼，点了点头：“确实，不是巧合。”
他靠在椅背上，闭上眼，脑海里回放着刚才在巷子里的经历。
幻觉陷阱并不仅仅是视觉欺骗，而是结合了多种感官制造出来的假象。他能分辨出来，是因为听觉没有被完全干扰，脚步声的节奏、机关触发的频率，都是破局的关键。
“他们用的是心理学和机关术结合的手段。”秦逸睁开眼，语气沉稳，“不是单纯的幻术，而是利用环境、声音、触觉制造出的错觉。”
林婉儿听得有些发愣：“你是说……这不是魔法？”
“不是。”秦逸摇头，“是技术。而且……不是普通的机关师能做出来的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落在茶馆门口，门口的风铃轻轻晃动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他们想看看，我们有没有识破幻觉的能力。”他说，“如果刚才我们没走出来，或者被幻觉困住，他们可能就会动手。”
林婉儿咽了口口水，声音有些干涩：“那现在呢？”
“现在……”秦逸嘴角微微扬起，“他们在观察，也在试探。”
他忽然伸手，拿起茶馆老板放在桌上的糖罐，轻轻摇晃了一下。
糖罐里没有糖，只有一小块干硬的布条，布条上隐约有墨迹。
他不动声色地把布条抽出来，展开一看，上面写着一行小字：
“你们己经走进了他们的眼睛。”
林婉儿凑过来一看，脸色更白了。
“这是……警告？”
“更像是提醒。”秦逸把布条叠好，塞进口袋，“有人想帮我们。”
林婉儿怔了一下：“谁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秦逸低声说，“但这个人知道我们是谁，也知道我们刚经历了什么。”
他抬头看向门口，门口的风铃又响了一下。
“我们得走了。”他说，“再坐下去，他们就要动手了。”
林婉儿点头，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合上。
两人起身，秦逸走在前面，林婉儿紧随其后。
刚走到门口，秦逸忽然停住脚步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那幅画，画中绅士的眼神，竟然像是变了——刚才还像是在盯着他看，现在却像是在……指引什么方向。
他皱了皱眉，没说什么，只是快步走了出去。
街道上人来人往，阳光刺眼，林婉儿下意识地眯了眯眼。
“现在去哪儿？”她问。
秦逸没回答，而是站在原地，仔细听着周围的环境声音。
脚步声、车轮声、小贩的吆喝声……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，却有一丝异样。
他闭上眼，耳朵微微动了动。
“听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有没有发现什么？”
林婉儿屏住呼吸，仔细听。
“脚步声……好像比刚才多了。”她小声说。
“不是多了。”秦逸睁开眼，“是节奏变了。”
他拉着林婉儿的手腕，快速穿过人群，拐进一条小巷。
巷子不长，尽头是一堵墙，墙上画着一幅巨大的涂鸦，画的是一个戴面具的人，手里拿着一根拐杖，拐杖上缠着某种藤蔓状的东西。
秦逸盯着那幅画看了几秒，忽然笑了。
“他们想让我们看到这个。”他说。
林婉儿也看着那幅画，越看越觉得不安。
“这画……”她低声说，“有点像你。”
秦逸没否认，他确实穿西装、戴礼帽、拿着文明棍，而画中人手里那根拐杖上的藤蔓，像极了他在巷子里踩到的机关。
“他们在模仿我。”他说，“或者说……在测试我。”
林婉儿咬住嘴唇：“他们到底是谁？”
秦逸没回答，而是从口袋里拿出那块徽章。
徽章表面依旧温热，像是被阳光晒过。
“G.M.”三个字母在阳光下泛着微光。
“他们想让我知道，他们掌握了一种新的控制手段。”秦逸低声说，“幻觉制造术……不只是用来骗人，而是为了制造混乱。”
林婉儿心头一震。
“你是说……他们会用这个技术去影响更多人？”
“很可能。”秦逸点头，“如果他们掌握了这种技术，就可以制造假象，引导人们做出错误的判断，甚至……制造群体性恐慌。”
林婉儿的脸色彻底变了。
“那我们得阻止他们。”
秦逸看着她，眼神坚定：“我们会的。”
他收起徽章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可就在他们刚迈出一步时，墙上的那幅涂鸦，忽然动了。
不是幻觉，是真的动了。
画中人手中的拐杖，缓缓转动了一圈。
林婉儿惊呼一声，后退半步。
秦逸却站在原地，一动不动。
他盯着那根拐杖，眼神越来越冷。
“不是幻觉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是机关。”
他伸手轻轻按在墙上，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。
“他们在观察我们。”他说，“而且……就在附近。”
林婉儿紧张地环顾西周，巷子里空无一人，只有风穿过，吹动了墙上的落叶。
“怎么办？”她问。
秦逸没有回答，而是伸手摸了摸那幅涂鸦的边缘。
指尖触到一丝金属的冰冷。
下一秒，他猛地一拉。
“快走！”他大喝一声，拉着林婉儿就往后退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，墙上的涂鸦突然裂开，露出一个暗格，里面伸出一根细长的金属杆，首冲秦逸胸口而来。
秦逸侧身一闪，金属杆擦着他肩膀划过，钉在了地上。
林婉儿吓得脸色煞白，但秦逸己经迅速蹲下身，一把抓住那根金属杆。
他用力一扯，整块墙面竟然松动了。
“走！”他拉着林婉儿，转身冲出巷子。
身后传来一声闷响，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。
他们冲出巷口，拐进人群之中。
秦逸回头看了眼那条巷子，心里清楚，他们刚刚揭开的，只是冰山一角。
而那个神秘组织……己经盯上了他们。
林婉儿喘着气，紧紧抓着秦逸的手。
“我们接下来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，秦逸忽然停下脚步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金属杆，杆子的一端，刻着一个模糊的图案——一个圆圈内嵌展翅鹰。
和之前夜莺舞厅经理名片背面的那个图案，一模一样。
他眼神一冷，握紧了手中的杆子。
“他们……己经准备好下一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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