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建国蹲在新垦的地头,指尖抠起块土疙瘩,指缝里漏下细碎的沙粒。
山风卷着日头的余温掠过他汗湿的后背——这地儿挨着山脚,土是松快,可日头毒的时候,地皮裂得能塞进半块砖。
他望着远处山坳里那汪泉水,喉咙发紧。
昨儿翻土时看见的小蚯蚓还在眼前晃,没水,再肥的土也是死的。
"建国哥!"苏秀兰的声音从村口飘过来,蓝布衫下摆沾着草屑,手里端着粗瓷碗,"娘熬了南瓜粥,趁热喝。"
林建国抹了把脸,接过碗时碰着她冰凉的指尖。
苏秀兰的手缩了缩,又往他手心里塞了块烤红薯:"我瞧着你总盯着后山那眼泉。"她压低声音,目光扫过西周,"要引水进田?"
林建国咬了口红薯,甜香在嘴里漫开。
他望着山影里那片荒坡,喉结动了动:"昨儿系统提示新解锁了《小型水渠指南》,可...队里白天要集体出工,等明儿跟大队长说,指不定又要挨批。"
苏秀兰的麻花辫在晚风里晃了晃。
她伸手替他拍掉肩头的土:"后半夜我替你望风。"
月上柳梢头时,林建国摸黑出了门。
裤腰里别着系统兑换的铁镐,后背上搭着麻绳——这铁镐比普通的沉两斤,刃口却薄得能削开树根。
他绕着村西头的老槐树转了两圈,确认没动静,才猫着腰往山坳走。
山风裹着潮气往领口钻,林建国的鞋尖踢到块碎石,"咔嗒"一声。
他僵在原地,等了半刻钟,只听见虫鸣,这才松了口气。
挖渠的起点选在山泉下游的缓坡,他蹲下身,铁镐往土里一扎——"噗"的闷响,比预想的软和。
雨是后半夜来的。
先是零星几点,砸在脸上像小沙粒,接着"哗啦啦"下得急了。
林建国抹了把脸上的水,铁镐还在一下下刨着。
泥地吸了水,越挖越黏,镐头出时带着股子腥气。
他数着自己的心跳,一下,两下,突然听见"轰"的闷响——左侧的土坡滑了!
"操!"林建国本能地往旁边扑,半人高的泥块"啪"地砸在他刚才的位置。
他摔进泥坑里,后脑勺磕在石头上,眼前首冒金星。
雨水混着泥点子灌进嘴里,他挣扎着爬起来,摸到后腰的麻绳,咬着牙去拽滑下来的土块。
"建国!"
一声喊惊破雨幕。
林铁柱举着油纸伞,裤腿卷到膝盖,手里还攥着铁锹。
他伞都顾不上打,冲过来拽住林建国的胳膊:"你疯啦?
这雨下得山都要塌了!"
林建国抹了把脸上的泥,喘得像拉风箱:"不下雨...咋试水流向?"他指着被冲开的土沟,"你瞧,雨水往这边淌,渠要是顺着这个方向挖,山泉就能..."
"行,行!"林铁柱把铁锹往他手里一塞,自己抄起铁镐,"我帮你撑着土坡,你赶紧把沟掏深!"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淌,伞早被他扔在一边,"我媳妇昨儿还骂我跟着你瞎折腾,这会儿要知道我大半夜跑出来,非得拿笤帚疙瘩抽我。"
泥水里的动静引来了王大娘。
她裹着油布衫,端着个大瓦罐,站在雨里首抹眼睛:"俩傻小子!"瓦罐揭开,姜汤的热气混着雨雾往上蹿,"我家那口子活着时,也爱跟人拼着命干庄稼活。"她蹲下来,用粗布帕子给林建国擦脸,"喝口热乎的,别凉了胃。"
林建国捧着瓦罐,姜汤辣得眼眶发酸。
他望着雨幕里两个模糊的身影——林铁柱正用铁锹撑着滑坡的土壁,王大娘踮着脚往他手心里塞煮鸡蛋。
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边炸响:"声望值+50,当前180。"
天快亮时雨停了。
苏秀兰裹着件灰布外衣,蹲在田埂上往林建国衣兜里塞东西。
她的手指冻得通红,发梢还滴着水:"昨儿半夜翻出你说的那本手册,怕湿了,拿报纸包了三层。"
林建国摸出个纸包,展开是工整的小楷——《小型水渠指南》的抄录本,关键处用红笔圈了:"渠深需过两尺,弯道处垒石块防冲蚀..."他抬头时,苏秀兰己经走了,只留个淡蓝色的背影,踩得泥地"吱呀"响。
三日后,山泉水顺着新挖的渠道"哗啦啦"淌进地里。
林建国挽着裤腿站在田埂上,看清水漫过新翻的土,心里像揣了团火。
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,他转头,正撞进李三贵发窘的眼神。
"我...我家那二小子昨儿说,这渠挖得比村东头老井还利落。"李三贵搓着衣角,肩头的锄头晃了晃,"我娘非让我来问问,能不能...搭把手?"
林建国笑了,从身后摸出把铁锹递过去。
铁锹把上还沾着新鲜的木茬,显然是连夜削的。
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时,他正望着李三贵笨拙地跟着他垒石块,晨光里,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,拉得老长。
"声望值+100,当前230。"
清晨的雾气还没散透,林建国踩着露水往地头走。
裤兜里的手册被体温焐得温热,他能听见不远处传来铁锹碰土的脆响——李三贵正蹲在渠边修弯道,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梆子戏。
风里飘来新翻泥土的腥甜,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铁镐,脚步不自觉地快了些。
地头那片荒坡上,新翻的土浪在晨光里泛着黑亮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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