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拿持续了大约两刻钟。林婉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，脸色也重新变得苍白。她体内的暖流早己耗尽，全凭技巧和体力在支撑。
终于，她停下手，长长舒了口气：“顾伯伯，感觉怎么样？”
顾父活动了一下右腿，脸上满是惊喜和难以置信：“哎哟！神了！真神了！松快多了！那股子钻心的疼，真轻了不少！”他站起身，试着走了几步，虽然还有些跛，但明显灵活了，“小林同志，你这手……真厉害！比那些大医院的医生都管用！”
林婉擦了擦汗，虚弱地笑了笑：“只是暂时缓解。寒气入骨，需要慢慢调理。我再给您开个方子，找点草药敷敷，平时注意保暖。”她走到桌边，拿起纸笔（顾铮递过来的），写下几味常见的、有温经散寒、活血化瘀功效的草药：艾叶、红花、花椒、生姜、葱白。并详细说明了外敷的方法（捣烂炒热，布包热敷患处）。
“好好好！我记住了！”顾父如获至宝，小心地收起方子，看林婉的眼神完全变了，充满了感激和亲切，“小林同志，真是太谢谢你了！快坐下歇歇！你看你累的！”
顾铮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林婉：“喝点水。”
“谢谢。”林婉接过水杯，手指还有些颤抖。
“你……还好吧？”顾铮看着她苍白的脸，眉头微蹙。
“没事，歇会儿就好。”林婉小口喝着水，努力平复呼吸。刚才的推拿，对她透支的身体来说，负荷不小。
顾父热情地留林婉吃饭。林婉以安置点还有事为由婉拒了。顾铮送她出来。
走在回安置点的路上，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顾铮沉默了一会儿，才开口：“我父亲的腿，折磨他很多年了。今天……谢谢你。”
“不用谢，举手之劳。”林婉淡淡回应。
“你的手法，很特别。不只是‘懂点皮毛’吧？”顾铮侧头看着她，目光深邃。
林婉心头一跳，面上不动声色：“就是跟以前那位陈伯学的，乡下土法子，瞎按。”
顾铮没再追问，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：“不管怎么样，效果很好。我父亲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。”
两人陷入沉默。气氛有些微妙。林婉能感觉到顾铮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，少了几分公事公办的审视，多了几分……难以言喻的柔和与探究。这让她更加警惕。
回到安置点，王红梅立刻围上来，好奇地问东问西。林婉简单说了给顾父治腿的事，隐去了细节。王红梅听得啧啧称奇。
几天后，洪水基本退去。红星大队的村民在巨大的悲痛中，开始了艰难的重建。房屋倒塌了大半，田地一片狼藉，牲畜损失惨重。空气中弥漫着淤泥的腥臭和绝望的气息。
林婉的身体基本恢复了。这天，老杨头找到了她，带来了顾铮和公社武装部的正式通知：红星大队民兵连应急训练，明天开始。林婉这个“临时格斗教练”，要正式上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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