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箱门中间鼓胀得更厉害了，胶带崩裂的边缘不断渗出黏稠的黑水，滴滴答答落进垫着的一堆旧报纸里。那油质的水印迅速扩大，混合着铁锈的腥气在空气里散开。凌默站在一步开外，皱着眉看着这滩缓慢扩张的污渍——这破冰箱彻底没救了，再这么漏下去，地板都能泡烂。该报修了。
他掏出手机，屏幕的裂纹在日光灯下割裂了桌面倒影。点开通讯录，房东王胖子的号码就在最上面。拨号。
**嘟…嘟…嘟…**
等待音响了七八声，没人接。凌默啧了一声，手指习惯性地在桌沿敲了敲。电话被自动挂断，屏幕退回通话记录界面。他又拨了一次。
**嘟…嘟…**
“喂？谁啊？” 这次响了三西声就被接起，背景音里是稀里哗啦的麻将牌碰撞声，混杂着男人粗声粗气的吆喝。房东老王的声音透着不耐烦的拖沓。
“王叔，我三楼小凌。冰箱彻底坏了，鼓包裂了缝，黑水漏了一地，有股铁锈机油味，擦都擦不完。地板怕是被泡了，您赶紧找人来看看吧？” 凌默语速平稳，把事情说得清楚，末了补了句关键的，“再这么漏下去，怕得赔楼下天花板……”
电话那头麻将声停了半秒，传来房东拔高的嗓门：“漏黑水？啥玩意儿漏的？冰箱里没放啥化学品吧？”
“没，就几瓶水冻着，它自己裂的。”
“嘶……行吧行吧，知道了！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今天魔王也在努力当咸鱼 晚点我叫个师傅过去瞧瞧……” 房东的声音又被淹没在一阵新的洗牌声里，“挂了啊正忙着！” 电话啪地断了。
凌默放下手机，扯了扯嘴角。房东那句“晚点”，意味着可能是下午，也可能是明天，更大的可能是拖到漏无可漏才会叫人来。不过事报了就行，责任甩出去了。
就在他转身准备找块厚布再堵堵裂缝，看看能不能撑到师傅来时，一股熟悉的、尖锐的抽痛猛地从腹腔深处窜了上来！像有根生了锈的钢钎在胃壁上来回刮绞！
“操！”他弓起腰，一只手死死压住胃部，喉间闷出一声低咒。老毛病偏挑这时候来。早上没东西垫肚子，昨夜那包饼干对付半夜饿醒，到这会儿胃里早就空得能跑马了。药呢？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客厅靠墙那张桌子旁，拉开抽屉——之前专门放在这儿的小药盒里，熟悉的铝箔板只剩透明空壳，最后两片胃药前几天半夜胃痛时吃完了。抽屉底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、盖着厚厚积灰的止疼药空盒子。
没有药。家里毛都没剩能吃的，楼下药店拐个弯就到。两分钟买药五分钟回来。可胃里的酸液似乎烧得更猛，尖锐的痛感让指关节都有些发白。楼下那帮装修的拆家动静还没消停，电钻轰鸣混着重锤砸地的闷响，整栋楼都像在共振。
“妈的……真会挑时候……”他吸了口冷气，忍着翻搅的痛感首起腰。不能拖。冰箱漏成这样，地板泡烂了要扣押金。胃这么烧下去怕是更难受。他得立刻下楼一趟——买药，顺便带份热乎吃的上来垫肚子。钥匙就在门口鞋柜上的杂物碗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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