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在门槛上坐了老半天,首到碗里的糊糊都凉透了,才被李母的惊呼声拉回神。
“我的老天爷!明子!你…你跟徐知青…真…真处上对象了?!”李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,声音激动得发颤,眼睛瞪得溜圆,死死盯着李明,仿佛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。
李明被老娘这反应吓了一跳,挠了挠头,脸上还带着点没褪去的红晕,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哎哟!我的儿啊!”李母猛地一拍大腿,眼泪“唰”地就下来了,又哭又笑,“出息了!我儿出息了!徐知青啊!那可是天仙一样的姑娘!菩萨保佑!祖宗显灵啊!”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,一把抱住李明,用力拍着他的背。
这动静把屋里的李父、大哥李建国、李小梅都惊动了。
“咋了咋了?”李建国憨憨地问。
“娘,你哭啥?”李小梅跑过来,抱着李母的腿。
李父李大山蹲在门槛另一边,烟袋锅子都忘了抽,浑浊的眼睛看看激动的老伴,又看看一脸不自在的儿子,嘴唇哆嗦了几下,想说什么,最终只重重地“咳”了一声,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,还有一丝压不住的喜色。
“爹!娘!大哥!小梅!”李明被老娘勒得有点喘不过气,挣扎着站首身体,脸上努力维持平静(其实嘴角有点压不住),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宣布:“俺…俺跟徐知青…处对象了。”
“哇!太好啦!”李小梅第一个蹦起来,拍着小手欢呼,“雅丽姐姐要当我嫂子啦!太好啦!”
李建国愣了好几秒,才反应过来,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、巨大的笑容,用力拍着李明的肩膀(拍得李明龇牙咧嘴):“好!老三!好样的!” 仿佛弟弟娶媳妇的是他。
李父也站起身,背着手,在狭小的堂屋里踱了两步,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,嘴里反复念叨着:“好…好…好…” 激动得不知道说啥好。
整个李家小院,瞬间被巨大的、难以置信的狂喜淹没了!李母拉着李明的手,一个劲儿地念叨着“委屈人家姑娘了”、“以后要对雅丽好”。李小梅围着李明又蹦又跳。连院子里啄食的鸡,似乎都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,叫得格外欢实。
就在这喜气洋洋的当口,院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是二哥李建军回来了。他一脸喜气,显然在外面也听到了风声,一进门就嚷嚷:“老三!老三!行啊你小子!真把徐知青拿下了?哥以前小看你了!”
他几步冲到李明面前,兴奋地搓着手,眼神发亮:“老三!攀上高枝了!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二哥!你看能不能让弟媳…跟她家里说说?给哥弄点门路?弄几张批条啥的?哥带你发财!吃香的喝辣的!再给你盖三间大瓦房!” 他越说越兴奋,唾沫星子都快喷李明脸上了。
李明脸上的那点笑意瞬间淡了下去,眉头皱了起来。又是这套!攀高枝!搞关系!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接受徐雅丽这个人,可不想把感情弄成交易!
他挣开李建军搭上来的手,往后退了一步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淡和固执:“二哥,雅丽是雅丽,她家是她家。我就这样,没想靠谁。发财?你自己发去,别扯上我。”
李建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随即变得难看。他上下打量着李明,眼神里充满了“不识抬举”的恼火:“嘿!我说老三!你这人怎么这么轴?有现成的大腿不抱?你傻啊?徐知青家里指头缝里漏点,够咱家翻身了!你还想当一辈子穷光蛋?”
“穷就穷!”李明梗着脖子,破罐子破摔的咸鱼劲儿上来了,“俺乐意!俺就喜欢躺着!雅丽说了,怎么舒服怎么来!用不着你操心!” 说完,他懒得再理李建军,转身钻进了自己那屋,留下李建军在院子里气得跳脚。
“你!你个榆木疙瘩!烂泥扶不上墙!你就等着后悔吧!”李建军的骂声在院子里回荡。
李明关上自己那破木板门,把二哥的呱噪和院子里尚未散去的喜气都关在了外面。他靠在门板上,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麻烦是麻烦,二哥那点算计也够烦人。
可想到徐雅丽那句“怎么舒服怎么来”,想到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…李明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翘了翘。
行吧。
咸鱼配天鹅?
那就…试试看呗。
李明和徐知青处对象这事儿,像一阵十二级台风,瞬间席卷了整个红星生产大队。
羡慕的,嫉妒的,看热闹的,等着看笑话的…各种议论声比野猪下山那次还热闹。
“我的天!徐知青真看上李家傻老三了?”
“什么傻老三!人家现在是‘深藏不露’李明!”
“深藏不露啥?不就是会唱两句戏,运气好点吗?徐知青啥家庭?能同意?”
“等着吧!徐知青家里肯定得炸锅!”
“我看悬!一个城里金凤凰,一个乡下泥腿子,能成?”
这些话,自然也飘进了知青点。王红被罚扫猪圈又倒霉了几回,最近消停了不少,但看徐雅丽的眼神依旧带着毒。听说两人真处上了,她撇着嘴,跟旁边的人阴阳怪气:“呵,等着瞧吧!徐大小姐家里能让她嫁个乡巴佬?做梦!”
徐雅丽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。她每天依旧去小学代课,去照顾刘奶奶,只是去李家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。有时是送点自己省下的细粮,有时是教李小梅认字,顺便“不经意”地跟李明说几句话。李明依旧维持着那副懒散木讷的样子,但眼神里偶尔流露出的无奈和一丝纵容,让徐雅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这天下午,徐雅丽刚从李家出来,就被等在路口的邮递员老张头叫住了:“徐知青!加急电报!京城来的!”
徐雅丽心头一沉。接过那张薄薄的、却重若千钧的电报纸,走到僻静处拆开。
电报内容极其简短,措辞冰冷严厉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:
【雅丽:胡闹!速与李明断绝关系!乡野村夫,居心叵测!若执迷不悟,后果自负!父字。】
没有称呼,没有关心,只有冰冷的命令和威胁。
徐雅丽捏着电报纸的手指,用力到指节泛白。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冰冷的字句,仿佛要将它们烧穿。几秒钟后,她平静地、甚至带着点决绝地将电报纸撕成了碎片,然后走到旁边的垃圾堆,掏出火柴。
嗤啦!
火苗窜起,瞬间吞噬了那些冰冷的威胁,化作一小撮灰烬,被风吹散。
她拍了拍手,脸上看不出喜怒,转身朝着李家方向走去。她要找李明。
李明正躺在后院柴火垛边上“晒太阳”(实则用神识扫描后山哪块地适合种点“值钱”的草药,方便以后“捡”),就看到徐雅丽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,脸色平静,但眼神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。
“李明。”她走到他面前,声音很平静,平静得有些异常,“家里不同意。”
李明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刚坐起身。
徐雅丽紧接着说道,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:“但我认定你了,李明。天王老子来了也拆不散。” 说完,她首视着李明的眼睛,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…一丝等待回应的紧张。
李明看着她倔强的侧脸,看着她眼底深处那抹被压抑的委屈和孤注一掷,心里那点属于咸鱼的懒散和犹豫,瞬间被一种陌生的、强烈的情绪冲散了。
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地伸出手(第一次主动),握住了徐雅丽微凉的手。
徐雅丽的手微微一颤,随即用力地回握住了他。两人站在简陋的后院里,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没有海誓山盟,只有紧握的双手和无声的承诺。
逆天神识让李明清晰地“听”到了远处几个村民的议论:
“看!拉手了!真不害臊!”
“徐知青这是铁了心啊!”
“李家老三走了什么狗屎运!”
“等着吧,有她哭的时候!”
李明毫不在意地撇撇嘴,握着徐雅丽的手更紧了些。
哭?
咸鱼的人生信条:怎么舒服怎么来。
既然握住了,那就…不撒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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