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峰把最后一个铝制易拉罐踩扁时，凌晨三点的露水正顺着城中村的电线往下滴。蛇皮袋里的塑料瓶叮当作响，和十年前他第一次捡到系统时一模一样 —— 只是现在，这些瓶子在袋里转个圈，就能自动变成捆好的钞票，连褶皱都熨得平平整整。
“还是手动踩得过瘾。”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，手腕上的电子表突然弹出全息投影：王大妈举着个星际通讯器在菜市场跳广场舞，身后跟着七个蓝皮肤的泽尔星人，学得有模有样；老张坐在月球基地的收银台后，正用宇宙通用语跟火星商贩讨价还价，计算器上的数字长得能绕月球三圈。
“这俩老头老太太，比我还像宇宙首富。” 林峰笑着摇头，刚要把蛇皮袋扛上三轮车，垃圾桶突然 “咔嗒” 响了一声。他低头看去，铁皮桶的两侧竟长出对透明的翅膀，正扑棱棱地扇动，把散落在地上的烟蒂吸进自己肚子里。
“系统，这垃圾桶成精了？”
光膜弹出解释：“检测到‘地球垃圾分类意识’己融入环境能量，普通物品开始自主产生‘回收本能’。恭喜宿主，完成‘全民回收’隐藏成就。”
林峰这才注意到，整条巷子的垃圾桶都在动。有的长出机械臂，把可回收物和厨余垃圾分开；有的底部伸出轮子，自动跟在晚归的行人后面，像只乖巧的宠物。巷口那棵老槐树更离谱，枝头的叶子变成了透明的网，正把空中的塑料微粒一点点过滤下来，凝结成颗颗晶莹的 “树脂珠”。
“这才是真正的‘循环’啊。” 他想起宇宙图书馆里的那句话 —— 最好的回收，是让万物学会自己回家。
正看得出神，三轮车斗里突然传来 “咕噜” 声。他掀开帆布，发现是那颗从宇宙图书馆带回来的 “循环核心”，此刻正变成颗鸡蛋大小的光球，在金条堆里滚来滚去。光球碰到金条，那些贵金属就化作金粉，渗入地下 —— 系统说这是在 “反哺地球本源”。
“看来你也喜欢接地气。” 林峰戳了戳光球，它突然蹦起来，钻进旁边的垃圾桶。下一秒，垃圾桶 “呕” 地吐出朵金色的花，花瓣上还沾着片塑料瓶的碎片。
这时，电子表收到条紧急通讯，是月球基地的警报信号。林峰点开一看，差点笑出声：泽尔星系的大使带着舰队堵在月球轨道上，举着个牌子喊口号，上面用中文写着 “抗议！为什么地球的腌菜能当星际货币，我们的能量块只能换白菜！”
“王大妈这生意做得，都引发星际贸易战了。” 他跳上三轮车，刚要启动，光球突然飞出来，贴在车把手上。三轮车 “嗡” 地一声，车轮变成了反重力悬浮盘，拖着他首冲云霄。
路过大气层时，林峰看见无数 “会飞的垃圾桶” 正在清理太空垃圾。有的追着报废卫星啃，有的把小行星带的碎石嚼成粉末，最前面那只领头的，正是他刚在城中村捡到的铁皮桶，翅膀上还贴着张 “南城废品站 001 号” 的标签。
“连垃圾桶都卷成这样了？” 他笑着加速，月球基地的轮廓越来越清晰。只见李明远举着扩音喇叭跟泽尔大使吵架，老张在旁边忙着给双方递 “调解礼”—— 左边塞颗火星土豆，右边给块地球臭豆腐。
“林先生您可来了！” 看见林峰，李明远像见了救星，“泽尔人说我们的腌菜定价不合理，非要按宇宙金价折算！”
泽尔大使立刻冲过来，六只眼睛瞪得溜圆：“尊敬的回收者阁下！王大妈的腌菜在我们星系炒到了三吨能量块一罐，这己经构成‘恶意抬价’了！”
林峰还没说话，光球突然飞过去，在两人中间炸开。金光散去后，空中浮现出一行字：“宇宙贸易新法则：等价交换的本质，是尊重对方的‘无用之物’。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林峰突然明白过来，从捡垃圾到统治宇宙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从捡垃圾到统治宇宙最新章节随便看！指着泽尔大使的舰队：“你们的能量块在地球只能换白菜，是因为我们不需要；但王大妈的腌菜在你们那值钱，是因为你们缺这个。真正的公平，不是按金价算，是看谁更需要。”
他转头对老张说：“把咱的‘废品兑换表’拿出来 —— 用泽尔星系的废弃战舰，换王大妈的腌菜秘方；用他们的能量垃圾，换地球的垃圾分类技术。这样才算等价交换。”
泽尔大使的眼睛亮了：“真的可以换秘方？”
“前提是你们得学会自己腌。” 林峰笑着指了指远处的会飞垃圾桶，“就像这些垃圾桶，它们不是在为我们工作，是在为自己找归宿。宇宙的循环，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给予，是互相成全。”
光球突然再次亮起，投射出幅震撼的画面：全宇宙的文明都在弯腰捡垃圾 —— 莱拉星人用戴森环的残骸种花，硅基文明把废弃芯片改造成艺术品，连最桀骜的虚空生物，都在帮黑洞清理吸积盘里的 “杂质”。而画面的最中心，是南城的城中村，王大妈正教一群外星小孩踩塑料瓶，老张举着蛇皮袋在旁边喊 “慢点踩，别把瓶子踩碎了，还能卖钱呢”。
“这是…… 未来的景象？” 李明远喃喃自语。
“是正在发生的事。” 林峰看着光球，它正在慢慢融入月球的土壤，“当每个文明都懂得珍惜‘破烂’，宇宙就不会再有真正的垃圾了。”
三天后，地球举办了第一届 “星际回收博览会”。展会上，泽尔星系的能量垃圾被改造成会唱歌的路灯，火星的玄武岩碎渣做成了能发芽的花盆，最受欢迎的展品是台 “自动腌菜机”—— 王大妈的秘方和莱拉文明的生物技术结合，出来的腌菜据说能让外星人当场学会说中文。
林峰没去凑热闹，他蹲在南城的垃圾场里，看着新冒出来的垃圾桶幼崽 —— 那是只巴掌大的铁皮盒，正努力学着飞，翅膀还不太利索，总把自己撞在墙上。
“别急，慢慢学。” 他把刚捡到的塑料瓶递过去，小家伙立刻开心地扑上来，把瓶子嚼成了颗透明的珠子。
电子表突然弹出最后一条任务提示，字迹温柔得像晚风：“恭喜宿主完成‘宇宙回收终极使命’。奖励：平凡生活的永恒权限。从此系统将融入万物，不再打扰。”
林峰笑了。他摘下手腕上的电子表，把它轻轻放在垃圾桶幼崽旁边。表壳渐渐融化，化作道流光钻进土壤，远处的老槐树枝头，瞬间开满了金色的花。
从那以后，南城的居民经常能看到个奇怪的景象：一个穿着工装裤的男人，推着辆普通的三轮车，每天凌晨三点准时出现在垃圾场。他身边总跟着群会飞的垃圾桶，有的帮他捡瓶子，有的给他扇风，夕阳西下时，就一起慢悠悠地往废品站走。
有人问他：“林先生，您现在可是宇宙公认的‘回收之神’，怎么还自己捡垃圾啊？”
他总是笑着踩扁手里的塑料瓶，听着那声熟悉的 “咔嚓” 响：“因为啊，这世上最值钱的东西，从来都是别人扔掉的。而最幸福的事，就是看着它们一点点，变回有用的样子。”
那天晚上，王大妈的腌菜摊收摊后，老张数着今天的收入，突然问：“你说，咱这破烂站，算不算宇宙级的连锁店了？”
林峰抬头看向星空，无数会飞的垃圾桶正在银河里穿梭，像群发光的萤火虫。他拿起颗垃圾桶幼崽送的透明珠子，里面映着整个宇宙的倒影，而最亮的那颗星，正是地球。
“算吧。” 他喝了口王大妈酿的米酒，“不过咱这店啊，永远只收废品，不卖回忆。”
夜风穿过巷子，带来塑料瓶滚动的声音，像首温柔的歌。在这首歌里，宇宙慢慢变老，而那些被珍惜的 “破烂”，正长出新的翅膀，飞向比星星更远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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