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巧的草鞋陷进南坡松软的泥土里，每一步都带出浑浊的水渍。
暗河的水己经渗到地表，再这么下去，不出半个时辰，全村刚插的秧苗就得泡烂。
「系统，还剩多少能量？」她在心里急问。
「当前仅支持土壤湿度、水源污染度基础检测」
脑海里机械音刚落，南坡就传来「轰」闷响。
李巧扑倒在地的瞬间，三丈外的地面塌出个黑窟窿，喷出的水柱足有两人高。
月光下，那水里泛着诡异的青绿色。
「是铜锈！」李巧抓起把湿土搓了搓，指缝间果然有细碎的金属屑。
赵府哪是在挖井，分明是掘开了早年废弃的铜矿坑道！
北坡的哨声又急又乱，间或夹杂着囡囡的哭喊。
李巧刚要往回跑，脚踝被人拽住——是疤脸！
他半个身子泡在泥水里，脸上爬满被蜂蜜引来的蚂蚁，右手死死攥着个旧罗盘。
疤脸咳出口黑血，出声：「别...别去北坡...赵府要的不是水...是矿脉...」
罗盘「咔」地裂开道缝，露出里面半张羊皮纸。
李巧就着月光一看，浑身发冷——纸上画的是附近矿脉分布图，她取水的井位恰好在矿脉渗水点上！
疤脸的手痉挛般收紧：「那水...混了矿渣...浇地会...」
话没说完，他喉咙里「咕咚」响了一声，整个人像破口袋般下去。
李巧掰开他手指时，摸到满手黏腻。
不是血，是掺了朱砂的沉香粉，和她在陈半仙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。
「娘——」
囡囡的喊声惊得李巧猛回头。
小丫头不知怎么挣脱了王婶，正抱着个陶罐往这边跑，身后追着两个举火把的赵府护院。
月光照在罐口晃动的琥珀色液体上，是蜂蜜！
「趴下！」
李巧刚喊出口，一支火箭「嗖」地钉在囡囡脚前。
小丫头就势滚进田沟，陶罐稳稳护在怀里。
这机灵劲儿像极了李巧小时候躲邻居家狗的模样。
「系统，还有能量兑换驱虫粉吗？」李巧急问。
「能量仅够兑换半斤硫磺粉」
「换！」
李巧接住凭空出现的纸包，立刻往追兵方向撒去。
夜风卷着硫磺味飘过去，草丛里的虫豸受惊乱窜，倒真拦住了护院脚步。
李巧趁机扑到囡囡身边，扯下头巾浸透蜂蜜，往追兵方向一甩。
夜风卷着甜香飘过去，草丛里立刻响起密集的「嗡嗡」声——是被甜味引来的野蜂群！
「娘，疤脸叔...」囡囡指着地上的尸体，小脸煞白。
李巧捂住女儿眼睛，自己盯着疤脸大张的嘴。
那舌根处隐约有反光，凑近看，竟是颗嵌着红珠的金牙！
她想起三年前县里贴的告示，说有个偷采铜矿的惯犯带着矿图潜逃...
「轰隆——」
更大的塌陷声从南坡传来。
这次塌的是连片的地，浑浊的水流裹着泥浆，己经漫到新修的田埂边。
李巧抱起囡囡就往北坡跑，身后传来周巡检阴阳怪气的喊声：
「李娘子跑什么？赵员外好心帮你们引活水，该磕头谢恩才是！」
旱年全村嚼草根，我有灵泉满仓粮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旱年全村嚼草根，我有灵泉满仓粮最新章节随便看！李巧回头瞥见牛车上晃动的官牌，心里「咯噔」一下。
难怪赵府敢明目张胆挖矿，原来早就买通了官府！
北坡的乱象比她想的更糟。
铁柱他们被二十多个持械护院逼到崖边，王婶护着的板车翻了，白米撒了一地。
最要命的是，陈半仙不知何时醒了，正举着火把往谷仓凑。
情急之下，李巧抓起囡囡手里的陶罐，朝陈半仙后脑勺掷去。
「咣当」一声脆响，蜂蜜混着碎陶片糊了那神棍满背。
野蜂群立刻调转方向，乌云般压了过去。
「妖妇！」周巡检的牛车加速冲来，「本官今日就...」
话没说完，拉车的牛前蹄跪地，「哞」地惨叫起来。
李巧定睛一看，牛蹄陷进的地方正「咕嘟咕嘟」冒泡——是暗河支流！
水面泛着的铜绿色，和南坡喷出的水一模一样。
钱八从草垛后跳出，出声：「巡检大人小心！这水有矿毒！」
李巧心头一亮。
她猛地扯开衣领，露出挂在脖子上的小陶瓶——那是今早装浓缩灵泉水的容器，此刻正巧被月光照得发亮。
她故意提高嗓门道：「不错，这水混了铜矿毒。赵府挖开废矿，把毒水引进咱村！」
说着拧开瓶盖往石灰土上一倒，「刺啦」一声，泥土腾起缕白烟。
周巡检的官靴立刻缩回牛车。
李巧趁机抱起囡囡，冲铁柱他们喊：「捂住口鼻！矿气要飘过来了！」
根本没什么矿气，但恐惧比真毒还厉害。
赵府护院们丢下武器就跑，连钱八都捂着嘴往官道退。
只有陈半仙还在蜂群中打滚，官袍被蜜粘满枯叶，活像个人形草垛。
「娘，蜂蜜...」囡囡指着地面。
李巧低头一看，倒掉的蜂蜜正顺着地势流向暗河出水口。
奇怪的是，蜂蜜混着泥沙沉淀，倒真让铜绿色的水清亮了些。
「系统，检测水质变化。」
「含铜量下降12%，泥沙吸附作用导致」
李巧立刻脱下外衫包住囡囡，自己只着单衣冲向出水口。
她跪在混着蜂蜜的泥浆里，双手首接插进刺骨的水中摸索堵塞物。
李巧回头喝止要帮忙的村民，「都别过来！这水有矿渣，划破皮肤会发炎！」
她甩着手上的水珠喊：「铁柱！带人把南坡塌陷口堵上，用谷仓的麻袋装新米和黏土，能吸水沉渣！」
铁柱出声：「可那是救命粮...」
李巧抄起根木棍边往南坡跑边说：「快去！保住秧田才有更多粮，现在舍不得将来全饿死！」
她没说的是，手掌被矿水浸得又麻又痒。
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，正重复着让她心惊的检测结果：
「矿水污染范围扩大，预计两刻钟后淹没百亩农田」
囡囡追上来拽她衣角：「娘，碑...」
李巧这才注意到，老榆树下的界碑完全露出来了。
月光照在斑驳的刻字上，隐约可见「大业七年，铜矿界」几个字。
大业？那是前朝开矿最盛的年号！
「轰——」
南坡又塌了一大片。
这次喷出的不再是浊水，而是裹着矿渣的激流，在月光下像条土龙跃出地面。
李巧望着迅速上涨的水位，想起系统刚说的话——
再不堵住缺口，全村的收成就真要泡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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