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巧搂着囡囡,眼皮沉得打架,不敢真正睡去。
远处有几声咳嗽和慌乱脚步。井水毒,怕是己缠上人。
咳咳……咳咳咳——
这一次,咳嗽声近了,清晰得多,不再是模糊错觉,还夹杂着压抑痛苦呻吟。
囡囡在李巧怀里不安地扭动一下,小眉头皱得更紧。李巧轻轻拍着她背,心揪成一团。她竖起耳朵,听着外面动静。
那咳嗽声断断续续,越来越近……越来越近……
最终,停在她院门外。
一切声音消失,只剩下风穿过破门闩缝隙时发出细微声响。
李巧屏住呼吸,全身肌肉都绷紧。她轻轻把囡囡放好在炕上,盖紧那床硬邦邦破棉被。
自己悄无声息地滑下炕,赤脚踩在地面上,一步步挪到门边,透过门板裂缝往外看。
月光惨白,照得院里一片清冷。
院门外,一个模糊黑影佝偻着,倚着那扇被撞坏破木门,一动不动。
是谁?毒发了?来找她算账?还是……求救?
李巧不敢出声,不敢开门。白日惊恐还未散去,林寡妇那双毒辣眼睛似乎还在暗处盯着。
咚……咚咚……
极其轻微叩门声。不是白日里林寡妇那般粗暴撞击,而是带着一种虚弱和迟疑。
门外传来气若游丝声音,嘶哑得厉害:“巧……巧娘子……开开门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是个女人声音,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痛苦。
李巧认出来了,是住在村东头张嫂。一个平日里最胆小怕事、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妇人。白天林寡妇来闹时,她跟在人群后面,低着头,没说过一句话。
咳咳咳……呕——
门外传来剧烈咳嗽和干呕声,痛苦至极。
李巧手指抠紧门板。开不开?开了,风险太大。
若张嫂真是毒发,她能不能救?万一救不了,人死在她院里,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。
林寡妇正愁没把柄!更何况,那几株刚活过来血筋草,那罐泥浆,绝不能再暴露。
若不开……听着那一声声濒死般咳嗽和哀求,于心不忍。
井边泥是她刮的,井水异状她无力阻止,此刻听着这因毒而起痛苦呻吟,一种无形焦灼感攥住她心。
救人?还是自保?
这是一个摆在眼前挑战。这世道,自保己是艰难,多管闲事往往意味着惹祸上身。
“娘……”
炕上囡囡发出模糊梦呓,翻個身。
女儿小小身影让李巧打个寒颤。她若出事,囡囡怎么办?
就在她内心激烈挣扎时,门外张嫂声音更加微弱,断断续续地夹杂着咳嗽传来:
“孩子,我的牛娃也烧起来了。咳……巧娘子听说你刮那泥是不是能治……求求你……给一点……一点就行……”
牛娃?那个才三岁、见人就笑小男娃?
李巧吸了一口气,不再犹豫。
risk必须冒!
她快速转身,摸到墙角,心跳如鼓地拨开干柴,小心翼翼地从那株最壮血筋草上,掐两片最小、带点嫩绿叶子。
又刮下指甲盖那么一丁点干涸泥浆碎屑,用一片破布紧紧包好,塞进袖袋。
李巧不能给多,也不敢给多。一是这点生机太过珍贵,二是效果未知,三是绝不能让人知道她真有这“东西”。
做完这一切,李巧才回到门边,压低声音,对着门外道:“张嫂,我没什么能治病泥,我刮那是糊墙的。”
门外咳嗽声停了一瞬,只剩下绝望喘息。
李巧狠着心肠,继续快速道:
“我白日沾了手,确实没死。我这儿白天糊灶台还剩一丁点刮下来泥渣子,硌手得很,我嫌没用,包了想扔掉。你要是实在没法子,就拿去试试,死马当活马医……
能不能成,看你家牛娃造化,不准说是我给的!听见没有?敢说出去半个字,我立刻撞死也不认!”
她话语又快又急,带着一种撇清关系慌乱和刻意营造冷漠,悄悄拔开一点门栓,将那个小破布包从门缝里急速塞出去。
门外张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,连滚带爬地摸到那小布包,泣不成声:“谢谢!谢谢!不敢说,打死也不敢说。”
一阵窸窣声和压抑咳嗽声远去,门外重新恢复寂静。
她不知道这点微不足道泥屑和两片小叶子能起多大作用,或许根本没用。她更不知道,这一步是对是错。
夜重新变得死寂。
李巧知道,有些东西,己不一样。她藏起生机,终究还是漏出去一丝微光。
这一丝光,会引来更多探寻,还是能照亮一点生路?
她抬起头,透过门缝望向窗外漆黑天。
天,就快亮了。
林寡妇那等着瞧狠话,也绝不会只是说说而己。新危机,正无声地逼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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