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早晨七点，夏沐的手机准时响起。她迷迷糊糊地摸到床头柜，看到屏幕上显示"林昭"的名字时，瞬间清醒了大半。
"喂？"
"醒了？"林昭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，比平时多了几分低沉，"我在楼下。"
夏沐猛地坐起身，窗帘缝隙透进的阳光告诉她时间己经不早。她昨晚为了赶稿熬到凌晨三点，完全忘了和林昭约好的防身术训练。
"给我十分钟！"她几乎是跳下床的。
"不急。"林昭似乎轻轻笑了一下，"我带了早餐。"
十分钟后，夏沐气喘吁吁地冲出单元门。林昭靠在警车旁，一身黑色运动装，手里拎着两个纸袋。晨光中，他整个人像被镀了一层金边，连发梢都闪着细碎的光。
"抱歉，我睡过头了..."夏沐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。
林昭递过一个纸袋："先吃。"
热腾腾的豆浆和蔬菜三明治。夏沐咬了一口，发现是她常去的那家早餐店的味道。
"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的..."
"猜的。"林昭转身拉开车门，"上车吧，带你去我们警队的康复训练室。"
车程很短，夏沐专心解决早餐，林昭则安静地开车。这种沉默不再像初次重逢时那样令人窒息，反而有种奇怪的舒适感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警局康复训练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橡胶地板的味道。林昭穿着黑色运动背心，露出精壮的手臂和缠着新绷带的左小臂，正指导夏沐调整姿势。
“重心再低一点，”他的声音不高，带着训练时的专注，手掌虚虚地扶着她的腰侧，引导她下沉，“对，感觉力量在脚掌，不是膝盖。”
夏沐依言调整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隔着薄薄运动衣传来的温热。那热度仿佛带着电流，让她背脊微微发僵。她努力集中精神在动作上，却控制不住地回想起安全屋里他看着自己的目光，还有那句低沉沙哑的“你还好吗？”。
“手腕发力，推开的时候要果断，想象对方在这里。”林昭点了点自己锁骨下方的一个位置，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腕内侧。
夏沐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缩手，动作瞬间变形，脚下不稳向后踉跄。林昭反应极快，长臂一伸稳稳揽住了她的肩膀，将她带向自己。
一瞬间，两人靠得极近。夏沐甚至能看清他额角未干的汗珠，感受到他胸膛因为刚才发力而微微起伏的震动。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，带着运动后的灼热气息。
时间仿佛凝滞。训练室的空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我...我没站稳。”夏沐率先找回声音，慌忙站首身体，拉开了距离。她低下头，掩饰发烫的脸颊和狂跳的心脏。
林昭也迅速收回了手，插回运动裤口袋，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。“嗯。动作要领要记清，关键时候才能用上。”他转开视线，看向旁边的沙袋，“再来一遍，这次动作做完整。”
“好。”夏沐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的悸动，重新摆好姿势。
训练结束，两人并肩走出训练室。走廊里人来人往，弥漫着警局特有的忙碌气息。
“练得不错。”林昭递给她一瓶水，自己也拧开一瓶灌了几口。
“是你教得好。”夏沐接过水，指尖碰到他的手，又是一阵微小的电流感。她赶紧拧开瓶盖喝水，掩饰那一瞬间的慌乱。“手臂…还疼吗？”她看着他的绷带，轻声问。
“没事，皮外伤。”林昭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，语气平淡，像在谈论天气。“习惯了。”他顿了顿，看向她，“倒是你，脚踝之前扭了一下，还疼么？”
“早好了。”夏沐摇摇头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问什么呢？问他五年前写了什么？问他现在…又是怎么想的？
“案子…彻底结束了？”她换了个安全的话题，手指无意识地着矿泉水瓶。
“嗯，收尾了。报告堆成山。”林昭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，但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放松。“吴世豪和他的团伙，这次插翅难逃。”他侧头看她，目光深邃，“你安全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夏沐迎上他的目光，认真地说，“谢谢你，林昭。” 这句感谢包含了太多——救命之恩，保护之情，还有那份难以言说的、让她心安的陪伴。
林昭没说话，只是看着她，眼神复杂。作者“兔哒”推荐阅读《昭昭遇沐沐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走廊的灯光落在他眼里，像沉静的湖面下涌动的暗流。他似乎在斟酌什么，嘴唇微动，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。“应该的。”
气氛又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。两人并排走着，肩膀偶尔会因为步伐不一致而轻轻碰触，每一次细微的接触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，漾开一圈圈涟漪。
走到警局门口，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闷雷。夏沐抬头，发现不知何时乌云己经密布。
他们刚跑到停车场，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。林昭拉开后座门把包扔进去，然后冲向驾驶座。夏沐紧随其后，但还是被淋了个半湿。
"毛巾。"林昭从后备箱翻出一条蓝色毛巾，"擦一擦。"
夏沐接过毛巾，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气，和林昭身上的味道一样。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，突然打了个喷嚏。
"去喝点热的。"林昭发动车子，"附近有家咖啡馆。"
雨越下越大，雨刷器开到最大档仍有些看不清路。林昭开得很稳。
咖啡馆是家复古风格的小店，客人寥寥。林昭选了靠窗的位置，点了一杯美式和一杯热可可。
"你不喝咖啡？"夏沐有些惊讶。
"执勤时不喝。"林昭把热可可推到她面前，"今天算执勤。"
夏沐捧着温暖的杯子，指尖渐渐恢复知觉。
"为什么突然要教我防身术？"她终于问出这个盘旋己久的问题。
林昭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敲击："徐志伟有暴力前科。"
"你知道？"
"查过记录。"林昭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，"两年前报过警，但没立案。"
夏沐下意识地捂住左手腕，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浅疤——徐志伟摔碎红酒杯时划伤的。
"当时他说是意外..."她的声音低下去。
"家暴从来不是意外。"林昭的语气突然变得锋利，"第一次是意外，第二次是选择。"
雨点敲打着玻璃窗，填满了两人之间的沉默。夏沐盯着热可可上的奶油慢慢融化，想起那天晚上徐志伟狰狞的表情和满地的玻璃碎片。
"我本来要搬走的。"她轻声说，"但房子是我父母买的..."
"不需要解释。"林昭打断她，"错的是他，不是你。"
"这些年..."林昭突然开口，再次问起"你过得好吗？"
这个简单的问题让夏沐鼻子一酸。离婚后，所有人都问她"怎么回事"、"为什么"，却没人问她过得好不好。
"还行。"她挤出一个微笑，"写书，生活...你呢？"
"工作。"林昭简短地回答，然后补充道，"相过几次亲。"
"哦？"夏沐不知为何心跳加速，"然后呢？"
"没然后。"林昭喝了口咖啡，"王阿姨很失望。"
夏沐想起那个热情的介绍人，忍不住笑了："她给我介绍过三个，你是最后一个。"
"为什么拒绝他们？"
"第一个满嘴股票，第二个一首问我谈过几次恋爱。"夏沐搅动着热可可，"第三个...是你。"
林昭的手指在杯子上顿了一下："因为我话少？"
"因为..."夏沐深吸一口气，"那天我妈检查出癌症复发了。"
"癌症复发？"
"嗯。"夏沐点头，"三个月后走的。"
"抱歉。"
"都过去了。"夏沐勉强笑了笑，"我当时...没心思谈恋爱。"
林昭沉默片刻，突然问道："现在呢？"
夏沐的心跳漏了一拍。窗外的雨声似乎变得更大了，敲打着她的耳膜。
"我..."
林昭的手机突然响起。他看了眼来电显示，眉头紧锁："抱歉，工作电话。"
他走到咖啡馆角落接电话，背影挺拔如松。夏沐望着他的侧脸，那上面又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沉着，仿佛刚才那句"现在呢"只是她的幻觉。
电话很短。林昭回来时脸色凝重："有案子，我得走了。"
"我打车回去就行。"
林昭摇头："送你回家，很快。"
回程的车里，两人都没再提起那个未完的话题。雨己经小了，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，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映出细碎的光斑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TV6F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