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sir！”萧遥站定在白方泽面前，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，“京市警方那边说会全力配合我们调查。”他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，快速扫过刚记下的字迹，“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，方妮在京市读书时确实参加过不少奇奇怪怪作品的展览和活动。那些展览主题诡异，展出的作品风格也和ART十分相似。”
萧遥顿了顿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，继续说道：“而且，她有一个关系非常好的闺蜜，叫林晓妍，也是学油画的。两人曾一起出入各类艺术活动，林晓妍或许会知道一些关于方妮和ART的事情。”他合上笔记本，目光坚定地看向白方泽，“我申请去京市一趟，当面问问林晓妍，说不定能挖出关键线索。”办公室里，其他人的讨论声突然变得遥远，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，混着萧遥微微急促的呼吸声。
白方泽的指尖着战术笔的金属外壳，眉头拧成深邃的沟壑。空调的冷风掠过满墙的案件照片，将方妮的笑容与ART扭曲的画作切割成破碎的光影。"嗯，你说得有道理。"他终于开口，警服肩章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，"那你和王晓虎一起去京市吧，路上注意安全。"说着，他弯腰从抽屉底层摸出铝箔包装的胃药，药板边缘还沾着些细碎的纸屑，"到了那边及时和当地警方联系，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。"
话音未落，他突然转身，战术笔精准地指向靠在门框啃油条的王晓虎："虎子，萧遥这胃病你多照顾着点。"王晓虎差点被噎住，慌忙拍着胸口点头，警帽歪到一边露出剃得青皮的后脑勺。
萧遥接过胃药，铝箔包装的凉意渗进掌心。他抬头时，正撞见白方泽藏在镜片后的关切目光，突然觉得喉咙发紧。"谢谢白sir，放心吧，我没问题的。"他把药塞进内袋，金属扣硌得肋骨生疼。和王晓虎收拾好证件准备出门时，皮鞋刚踏过门槛，他又猛地转身——白炽灯下，那些关于ART的分析图和方妮的人际关系表在桌上摊开，像未完成的拼图。
"等等！"萧遥冲回去抓起资料，牛皮纸袋被他攥出褶皱，"这些带上，说不定路上还能再研究研究。"转身时，他看见白方泽正对着白板上的线索图沉思，作战靴无意识地碾过地板上散落的便签纸，沙沙声里，仿佛藏着凶手留下的暗语。
办公室剩下的五人再次陷入沉默，空气刚要重新凝固，白方泽就开口“乔文你查查刚刚虎子说的那幅《折翼的女孩》发布的IP在哪？”
乔文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密集的噼啪声，像骤雨打在铁皮上。“查到了！”她突然抬眼，屏幕蓝光映得瞳孔发亮，“《折翼的女孩》发布时的IP定位在京市！”
这声应答像投入死水的石子，白方泽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，作战靴在地面踏出闷响。他几步跨到乔文身后，手按在显示器边缘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：“能精确到具置吗？街道？甚至门牌号？”
乔文咬着棒棒糖杆摇头，光标在地图上的京市区域来回跳动：“五年前的IP数据被加密过，现在只能锁到三个区的范围。”她突然敲下回车键，弹出串乱码，“不过我截到了当时的网络运营商记录，正在破解基站信息——最多两小时，应该能缩小到五条街道以内！”
白方泽盯着屏幕上闪烁的进度条，喉结动了动。萧遥和王晓虎刚出发去京市，现在又冒出京市的IP线索，这巧合背后藏着的关联，让他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。陈昀不知何时站到旁边，白大褂下摆扫过桌角的骨骼标本，发出细微的碰撞声，在这短暂的间隙里格外清晰。
高铁穿行在晨雾未散的原野上，阳光斜斜切过车窗，在萧遥摊开的资料上投下狭长的光斑。他的指尖划过方妮大学时的艺术展参展名单，铅笔在"林晓妍"的名字旁画了个圈，纸页边缘还沾着今早没擦干净的豆浆渍。手机突然在裤袋里震动起来，屏幕上跳动的"白sir"三个字让他瞬间坐首了身体。
"萧遥，乔文那边有新进展。"白方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带着电流特有的沙沙声，"《折翼的女孩》发布IP锁定在京市五条街道，你们到了先去这几个地方排查。"萧遥连忙抓过邻座的平板，调出京市地图，笔尖在屏幕上飞快圈出和平里北街、猫猫猫鱼鱼鱼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酒仙桥路这些地名，"重点看有没有废弃画室或者艺术工作室，五年前注册过网络论坛的那种。"
电话那头传来翻动纸张的轻响，白方泽的声音沉了沉："到了立刻联系当地警方，动作要快。"萧遥瞥见平板反光里自己绷紧的侧脸，窗外的白杨林正成片向后倒去，"还有，别硬来，注意安全。"
"明白，白sir。"挂断电话时，萧遥的指尖还带着听筒的余温。他转头看向正对着盒饭大快朵颐的王晓虎，对方嘴里塞着红烧肉，含糊不清地问："咋了？有新活儿？"
"IP锁定五条街道，"萧遥把平板推过去，晨光在他眼下的青黑处投出阴影，"白sir让我们到了就抓紧排查。"王晓虎猛地咽下嘴里的饭，抓起纸巾抹了把油嘴，大手在萧遥肩上拍得砰砰响："放心！咱哥俩虽然刚认识~但配合默契啊，还能让线索跑了？"他突然压低声音，指腹点了点平板上"798艺术区周边"的标记，"说不定这ART的老巢，就藏在哪个看似不起眼的画廊里。"
高铁钻进隧道的瞬间，车厢陷入短暂的黑暗。再亮起来时，萧遥己经在笔记本上列好了排查清单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，混着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，像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搜寻，敲打着急促的节拍。
白方泽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轻响，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案情迷宫的节点上。晨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，在他摊开的卷宗上投下明暗交界线，将方妮的照片与ART的画作分割成对峙的阵营。
“咚咚”的脚步声从痕检室方向传来，蒋瑞抱着新打印的报告快步走近，防护手套还没来得及摘，透明塑料上沾着的石膏粉末簌簌往下掉。“白队，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现场留下的脚印。”他把报告摊在桌上，指着其中一列纤细的足迹图谱，“这一列较小的是死者的脚印，从石膏模具可以看出——”他突然顿住，指尖重重戳向标注着“足外翻特征”的红色箭头，“她走路的习惯有足外翻。”
白方泽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停住，战术笔在指间转了半圈。“继续说。”
“我刚刚去找了陈哥，”蒋瑞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，报告边缘被他捏出深深的折痕，“尸检报告里明确写着，死者并没有足外翻。”他突然抓起桌上的石膏模型，死者的脚印模具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，足弓处刻意做出的外翻弧度在晨光中格外刺眼，“这根本不是方妮的脚印！有人穿着和她同码的鞋，模仿了她的步态！”
窗外的蝉鸣突然和车流声绞成一团乱麻，白方泽的指腹碾过石膏模型的足弓处，那里被刻意做出的外翻弧度还带着模具特有的涩感。晨光在模型边缘切割出锋利的阴影，像极了现场照片里那人皮画上骤然转折的线条。他盯着那枚脚印，瞳孔里的线索突然如蛛网般炸开——ART团伙的第三人、模仿方妮步态的神秘人、方妮体内未匹配的DNA......无数岔路在脑海里交汇，撞得太阳穴突突首跳。
"那个在现场留下'死者脚印'的人，到底是谁？"这句话没说出口，却像铅块沉在喉头。
白方泽突然抬手，钢笔重重敲在脚印模型上，塑料外壳发出沉闷的响声。"即使这个人是现场的第二个人，"白方泽突然开口，指尖重重叩在模型边缘，石膏粉末簌簌落在卷宗上，"但方妮体内的DNA还差一个人......"他顿了顿，钢笔突然指向脚印旁标注的尺寸数据，"这两个人的身高和体重能判断吗？"
蒋瑞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拽回现实，慌忙翻到报告后半页，指尖在"步长123cm""足迹压力分布"等数据上滑动："能！根据脚印深浅和步幅推算，留足外翻脚印的人身高大概在160-165cm，体重不超过50公斤......"他突然抬头，防护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滚圆，"而另一个凶手，从深脚印的压迫痕迹看，至少180cm以上，体重得有八十公斤！"
白方泽的指节捏得发白，165与180的身高差在脑海里投下两道交错的影子——一个模仿死者步态的娇小身影，一个留下深重脚印的高大轮廓，再加上那个在塑料桶上留下却没留足迹的"幽灵"，三个凶手的轮廓终于在迷雾里显露出模糊的棱角。窗外的鸣笛声渐渐平息，办公室里只剩下蒋瑞急促的呼吸，和白方泽指尖敲击桌面的重响，每一下都像是砸在真相的外壳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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