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，萧遥不自觉地攥了攥口袋里的胃药，似乎是想借此缓解一下胃部的不适。他的脚步也因此慢了半拍，与王晓虎之间的距离稍微拉开了一些。
“而且，我学的是犯罪心理学，跟人闲聊套话……说实话，还真不如虎子哥你刚才那两下实在呢。”萧遥无奈地笑了笑，继续说道。
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王晓虎手中正在转动的钥匙扣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，补充道：“再说了，我这可是头一回跟案子，实战经验基本为零。”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，在萧遥的脸上投下了一片片斑驳的光影。他抬起头，眯起眼睛，感受着那微弱的温暖，然后接着说道：“不过，晴姐是真的很厉害吧？我听白队提过，她不仅枪打得准，跟人周旋也很有一套呢。毕竟，她可是从军校出来的，肯定有不少过人之处。”
王晓虎嘿嘿笑起来，用胳膊肘碰了碰他：“等她来了你就知道，那才叫全能型选手。咱白sir也是军校出来的呢！当年他可是兵王呢！不过你也不差，刚才在画廊看画的眼神，比我这老油条还细。”他突然压低声音，“待会儿见了林晓妍，你就负责察言观色唱白脸，我来唱红脸，咋样？”
萧遥按了按仍在隐隐胀痛的胃部，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，那枚校徽的棱角隔着布料硌着掌心。他深吸口气，扯出个还算精神的笑：“好啊，咱俩配合。”
他抬头看向前方胡同口的路牌，国子监的红墙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，心里默默盘算起待会儿的分寸——不能太急着提方妮，先用校徽勾起林晓妍的回忆，观察她提到故人时的微表情。是眼神闪烁，还是会红了眼眶？
“你盯着她的手和语速，”萧遥低声跟王晓虎交代，脚步下意识加快了些，“人说谎时，要么会不自觉捏东西，要么语速会突然变快。”胃里的抽痛又上来了，他咬着牙没吭声，只把证物袋攥得更紧，“我负责找机会提那幅画，你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王晓虎突然拽了他一把，往旁边的树荫里躲：“瞧见没？胡同口那家挂着风铃的，就是拾光花坊。”他指了指前方，玻璃门上挂着串白玫瑰形状的风铃，门口的竹篮里堆着刚剪的尤加利叶，“先看看情况，别急着进去。”
萧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花店门口坐着个穿浅蓝色围裙的女人，正低头修剪花枝，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很柔和——正是照片里那个扎高马尾的姑娘，只是如今长发披肩，少了几分青涩，多了些沉静。
萧遥的指尖突然发凉，胃部的绞痛像有只手在里面狠狠拧了一把，他疼得弯下腰，额角的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。萧遥的指尖突然攥紧了王晓虎的胳膊，指节因为用力泛白，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来。胃部的绞痛像有只手在里面拧，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，只能佝偻着腰靠在墙上，声音发颤：“虎子哥……等我会儿……”
他摸索着摸出兜里的药瓶，手抖得差点拧不开盖子，王晓虎赶紧抢过来倒出两粒白色药片，又从旁边小卖铺买了瓶温水递过去。“怎么突然疼成这样？”王晓虎皱着眉扶他站稳，目光往花店门口扫了眼，还好林晓妍正低头算账，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。
萧遥就着水把药咽下去，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，胃里的痉挛却没缓解，反而疼得更凶了。他咬着牙按住小腹，冷汗把衬衫都浸湿了：“老毛病……饿过头在吃饭就容易这样……”
“要不先去医院？”王晓虎有些急了，“花店这边我先盯着，你缓过来再说。”
萧遥摇摇头，深呼吸几次，强撑着首起身：“没事……缓两分钟就好。”他望着不远处的花店，玻璃门上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，“不能等，万一她这会儿要关门……”话没说完，胃里又是一阵抽痛，他疼得闷哼一声，却还是死死盯着花店门口——林晓妍己经放下剪刀，起身往屋里走，像是要去拿什么东西。
“走！”萧遥突然拽住王晓虎，忍着疼往前挪，“就说……买束白玫瑰，送朋友。”他用袖口擦了擦汗，努力让脸色看起来正常些，“虎子哥……校徽……你先拿着。”
王晓虎把证物袋往牛仔裤后兜一塞，掌心扣住萧遥的胳膊肘，看似随意地扶着他往花店挪，破晓专案组！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破晓专案组！最新章节随便看！压低声音飞快地说：“委屈你会儿，待会儿见机行事。”
到了花店门口，他先把萧遥扶到门口那张藤编凳上坐下，萧遥疼得首皱眉，手还死死按着胃，这模样倒不用演，看着就病恹恹的。王晓虎转身走到柜台前，林晓妍正把剪好的白玫瑰插进玻璃瓶，浅蓝色围裙上沾着点玫瑰刺的红痕。
“您好啊，姑娘。”王晓虎搓着手，脸上堆着焦急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，冲里屋的方向努了努嘴，“我这朋友……突然犯病了，能不能借你这儿的凳子歇会儿？”他特意挤了挤眼睛，声音压得只剩两人能听见，“瞅着脸色吓人不？怕是急病，我正合计要不要送医院呢。”
林晓妍手里的花枝顿了顿，抬眼看向门口的萧遥。青年蜷在凳子上，额前的汗把头发黏在脸上，嘴唇都没了血色，确实像急症发作的样子。她放下剪刀，围裙往手上擦了擦：“要紧吗？要不要帮你打120？”
“先不用先不用，”王晓虎赶紧摆手，往她跟前凑了半步，声音更轻了，“其实吧……他这病也怪，一着急就犯。我俩来是想找您打听个人，您认识方妮不？她是我这小兄弟的……远房表姐，最近联系不上了，急得他……”
林晓妍的脸色“唰”地白了，手里的玫瑰花枝“啪嗒”掉在柜台上，指尖猛地攥紧了围裙带子。她飞快地瞥了眼门口的萧遥，又转回头盯着王晓虎，声音发紧：“方妮？我不认识。”
王晓虎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这反应，分明是认识。他故意叹了口气，往门口看了眼：“你看这孩子急的……也是，方妮跟您大学还是一个系的呢，听说当年关系特别好……”他边说边观察林晓妍的表情，见她嘴唇抿得发白，突然话锋一转，“对了，您这儿有治胃疼的药不？他这疼得首哆嗦……”
林晓妍的指尖在抽屉把手上顿了顿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弯腰拉开收银台最下面的抽屉。金属滑轨发出轻微的“咔啦”声，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板药，她捏起一板白色药片递过来：“我这里只有止疼药，不知道管不管用。”
王晓虎伸手去接，目光却飞快地扫过抽屉——除了几盒创可贴和碘伏，大半空间被各种药瓶占着，标签上“盐酸舍曲林”“氟伏沙明”的字样刺得人眼睛发紧，全是治疗抑郁症的药。他心里一动，接药时故意慢了半拍：“您平时也吃这些？”
林晓妍的手猛地往回缩了缩，抽屉“砰”地关上，脸色比刚才更白了：“不是我的，是……是之前帮邻居代买的。”她把止疼药往柜台上一放，转身就去整理花束，手指却在花枝上划了道红痕，渗出血珠也没察觉。
门口的萧遥疼得昏昏沉沉，却把这话听进了耳里。他强撑着抬眼，看见林晓妍攥着花枝的手在颤抖。
王晓虎拿起止疼药走到萧遥身边，假装喂药的功夫低声说：“她有抑郁症，而且在撒谎。”他把药片塞进萧遥嘴里，用矿泉水瓶碰了碰他的胳膊，“该你上了。”
萧遥把药片含在舌下，等那点微苦的凉意漫开，才哑着嗓子开口，每说一个字都带着胃部抽痛的滞涩：“林学姐，五年前周教授策展时，我表姐是不是和你一起去布置的展厅？”
他故意顿了顿，目光落在林晓妍攥着玫瑰枝的手上，那里的血珠正顺着青绿色的花枝往下滴：“我舅妈总念叨这事。表姐失踪后，她去收拾东西，从画夹里翻出张合照——你俩站在展厅门口，背后就是那幅《折翼的女孩》，你还戴着现在这串银手链。”
这话半真半假，合照是顾晨给的五年前出展的照片，手链却是他刚瞥见的——林晓妍左手腕上确实戴着串细银链，链尾坠着个小小的画笔吊坠。
林晓妍的背影像被钉在了原地，肩膀微微耸动，手里的玫瑰枝“啪”地断成两截，带刺的断口戳在掌心，她却浑然不觉。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慢慢转过身，眼睛红得吓人，嘴角却扯出个僵硬的笑：“你认错人了，我不认识什么方妮，也没去过那个画展。”
萧遥没敢逼得太紧，垂下眼睫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脆弱：“我知道提这事可能让你难受，可我表姐……她到现在都没找到。我舅妈天天抱着那张照片哭，说就想知道那天展厅里到底出了什么事，为什么好好的画展突然就停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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