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方泽追了几步，最终停在巷口，看着摩托车的尾灯越来越远。焦糊味钻进鼻腔，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——那是燃烧的木头味，还是……别的什么？
消防车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，由远及近。白方泽站在火光前，握紧了手里的枪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他知道，林风烧掉的不只是仓库，还有那些可能指向ART组织的证据。
但周平的口供、周明远的交代、还有白方泽从周明远别墅带回来的箱子……这些己经足够。
他拿出对讲机，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异常冷静：“蒋瑞，通知消防，灭火后重点搜查地下储藏室，就算只剩灰烬，也要给我筛一遍。”
“明白！”
挂了对讲机，白方泽抬头看向火场。火焰还在贪婪地吞噬着一切，却照不亮他眼底的寒意。
晨光透过消防水炮的水雾，在仓库焦黑的废墟上投下斑驳的虹光。白方泽站在警戒线外，看着蒋瑞被两个消防员架出来——他冲进火场时没戴隔热手套，手心被烫出一串燎泡，怀里却死死抱着块烧变形的金属板，上面还沾着未燃尽的布料残片。
“白队，你看这个！”蒋瑞把金属板递过来，声音嘶哑，“地下储藏室的铁门被炸开了，里面的东西烧得只剩灰，但这板子上有ART组织的徽标，错不了！”
白方泽接过板子，指尖触到滚烫的金属，下意识缩了缩手。徽标的纹路己经模糊，但那个扭曲的蝴蝶形状，和周平描述的《折翼的女孩》底座图案完全一致。“放火的人很清楚重点，”他盯着板子上的焦痕，“汽油全泼在储藏室门口，就是冲着这些‘作品’来的。”
这时乔文的电话打了进来，背景音里夹杂着键盘敲击声：“白队，摩托车查着了，是辆套牌车，凌晨三点在城郊废品站被盗的。附近监控拍到个戴鸭舌帽的男人，身高体态和上个月林河在永安雇佣的那个打手很像——这人有前科，专干‘脏活’。”
“意料之中。”白方泽踢了踢脚边的碎砖，“林风现在自身难保，肯定不会亲自下场。通知赵霆，盯着这个人的账户，看最近有没有大额资金流入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看向仓库废墟。消防员正在用高压水枪降温，蒸汽弥漫中，能看到储藏室的位置塌陷了一大块，黑色的灰烬被水流冲成糊状，顺着沟壑淌出来，像一条凝固的血河。所有能指控林风的物证，真的全没了。
“林河的手伸得够长。”蒋瑞用凉水冲着手心的燎泡，龇牙咧嘴地说，“连消防通道的监控都在起火前五分钟坏了，不是内鬼才怪。”
白方泽没说话，只是拿出手机给萧遥拨号。听筒里“嘟”了三声才被接起，萧遥的声音带着赶路的疲惫：“刚上高速，姜sir让我立刻回永安，说京市那边……有点失控。”
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周明远在看守所突发心梗，抢救过来了但说不了话，”萧遥的声音压得很低，“顾晨说林河的人在检察院那边动了手脚，周平的精神病鉴定突然被延期，ART组织的海外账户也一夜之间清空了。姜sir怀疑，他们想把所有罪名都推给周明远父子，让林风全身而退。”
白方泽的眉头拧成了疙瘩。他看向远处的公安局大楼，阳光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，像某种无声的警告。“你们小心，”他叮嘱道，“林河的人敢在永安放火，就敢在路上动手。让武警开道，别停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转身往警车走。蒋瑞跟上来：“现在怎么办？物证没了，周明远又翻不了供……”
“还有人证。”白方泽拉开车门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焦糊味涌进来，让他皱了皱眉，“林晓妍手里有方妮传出来的林风的‘作品’，李曼手里有周平的用药记录，还有ART组织的资金链——乔文能从转账记录里找出蛛丝马迹。”
他发动车子，后视镜里，仓库的废墟越来越小，像块被啃过的骨头。白方泽知道，林风烧掉的只是看得见的证据，那些藏在账本里的数字、人证记忆里的细节、还有林河和ART组织纠缠的利益网，才是真正烧不掉的东西。
“回支队。”他打了把方向盘，轮胎碾过消防水洼，溅起一串水花，“通知所有人，十分钟后开案情会。林河想在永安动手脚，那我们就在这里，把他的根刨出来。作者“猫猫猫鱼鱼鱼”推荐阅读《破晓专案组！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”
警笛声重新响起，刺破清晨的宁静。白方泽看着前方的路，阳光正好，却照不进某些人心里的阴暗角落。但他不怕——重案组的人，从来都是在阴影里追光的人。
警车轮胎碾过公安局大院的积水，溅起的水花打在台阶上，留下深色的印记。白方泽刚把证物袋递给技术科的同事，抬头就看见那辆京市牌照的警车驶出大门，车后窗拉着深色窗帘，什么都看不清。
“省里来人了？”蒋瑞揉着被烫伤的手心，龇牙咧嘴地问。
白方泽皱眉看着警车消失在街角，心里莫名发紧：“不像，车牌是刑侦支队的，不是督查组。”
两人刚走进刑侦大楼姜淮办公室，就撞见姜淮正对着电话发脾气，搪瓷缸被他重重墩在桌上，茶水洒了半桌。“我不管你们是谁的命令！人是我永安警方保护的证人，凭什么说带走就带走？！”
挂了电话，姜淮的脸色铁青，看到白方泽进来，重重叹了口气：“林晓妍被京市警方带走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白方泽猛地攥紧拳头，指节泛白，“他们凭什么？！”
“凭宋哲的自首笔录。”姜淮抓起桌上的传真纸，上面的字迹潦草得像是在发抖，“宋哲说，他和林晓妍合谋杀害了方妮，还把尸体从京市转移到永安的废弃仓库，涉嫌故意杀人罪和侮辱尸体罪。”
蒋瑞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：“宋哲不是方妮的男朋友吗？他为什么要这么说？”
“因为他的父母被林风控制了。”姜淮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，“乔文刚查到，宋哲的父母三天前‘被旅游’，现在人在瑞士，手机打不通。林风和林河用老人的命逼他翻供，把脏水泼给林晓妍——一个是方妮的男友，一个是周明远的学生，两个‘知情者’互相指证，正好把我们之前收集的证词全推翻。”
白方泽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。林风在京市动了周明远，在永安烧了仓库，现在又用宋哲的父母逼他反水，目标明确得可怕——就是要让所有证人闭嘴，让所有证据失效。
“京市的局面比我们想的更糟。”他转过身，目光扫过办公室里忙碌的身影，“林河的手己经伸进了永安的消防、监控，甚至可能……就在我们内部。”
“那萧遥他们……”蒋瑞突然想起什么，脸色发白。
“姜sir己经让他立刻返回，”姜淮点头，“顾晨在京市压着场面，但林河的关系网太深，他一个人撑不了多久。我们必须尽快在永安找到突破口，把林河的注意力引回来。”
白方泽拿起桌上的DNA鉴定报告，指尖在“周平”的名字上敲了敲：“周平还在我们手里，他知道林风仓库的位置，知道ART组织的交易时间。只要他能指认林风，宋哲的翻供就站不住脚。”
“可他现在一口咬定自己精神失常，”姜淮摇头，“没有新的证据刺激，恐怕很难让他开口。”
白方泽的目光落在那份被蒋瑞带回来的金属板上，ART组织的蝴蝶徽标在晨光下泛着冷光。“证据未必全没了，”他突然开口，“放火的人是林河雇的，乔文正在查资金流向；仓库的监控虽然坏了，但附近的民用摄像头未必拍到了什么；还有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眼底闪过一丝锐利，“林晓妍被带走前，给萧遥发过一条加密消息，乔文正在解密，说不定藏着线索。”
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打印机的嗡鸣在回荡。白方泽看着窗外的阳光一点点爬上来，照亮了对面的居民楼，也照亮了他眼底的坚定。
林风想一手遮天？林河想颠倒黑白？
没那么容易。
他拿起对讲机，声音清晰而冷静：“乔文，加派人手查放火者的资金链，重点查林河在永安的关联公司；赵霆，把仓库周边三公里的民用监控全调回来，一帧一帧看；虎子，去看联系京市守所再次提审周平，把宋哲翻供的笔录给他看，我要知道他的反应。”
“是！”
指令下达的瞬间，重案组像一台重新启动的精密机器，每个齿轮都开始高速运转。白方泽走到姜淮身边，看着老队长布满红血丝的眼睛：“姜sir，剩下的交给我们，您去休息会儿。”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TVDO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