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七点零三分，季氏集团总部大厦的旋转门刚展开三十度角，六辆黑色宾利便如蛰伏的猛兽般堵住正门。为首那辆的车门被侍者拉开，季云峰的手工定制牛津鞋踩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，发出沉闷的叩击声，像重锤敲在每个早到员工的神经上。
他身着深灰色中山装，领口别着枚黄金"季"字徽章——这是1949年季氏创始人定制的族长信物，徽章背面刻着"权柄在血，传承在心"。身后的梁安琪穿着火红色鱼尾裙，裙摆扫过地面的声响像蛇吐信子，左手无名指上的12克拉鸽血红钻戒在晨光里折射出冷冽的光，这是上周季云峰在苏富比拍下的，成交价足以买下半个科林机械分厂。
"季董今日怎会亲临？"保安队长张诚刚弓身问候，就被两个戴黑手套的保镖架开。手套上的金线狼头刺绣在应急灯下泛着青光，这是梁家私人卫队的标志，去年泰国清迈事故的目击者就是被他们"请去喝茶"后失踪的。
季云峰没看他，目光如激光般射向电梯口的指示牌，声音经喉间的息肉过滤后，带着砂纸摩擦的质感："通知所有董事，十分钟后召开紧急会议。谁迟到，就永远别进这扇门。"
八点整，董事会会议室的红木长桌己坐满半数董事。季沉坐在惯用的位置上，左手无名指无意识地着派克钢笔——这是俞小宁在他生日时送的，笔帽上刻着极小的"宁"字。他的"行为分析手册"第47条写着："钢笔摩擦桌面=危险系数≥85%"，此刻桌面己留下淡淡的墨痕。
俞小宁作为风控部代表坐在最末位的临时加座上，米白色套装的袖口被冷汗浸出浅痕。今早六点十七分，陈默的加密消息弹在她的私人手机上："季董携梁安琪突袭，目标可能是你。"屏幕上还附着张偷拍的照片，季云峰的公文包侧袋露出半截文件，边角的火漆印与三年前泰国事故报告上的一致。
八点零五分，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，中央空调的出风口突然发出嘶鸣。季云峰径首走向主位，将公文包重重砸在桌上，金属搭扣撞击红木的脆响让周明远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——这位以冷静著称的独立董事，此刻瞳孔放大至4毫米，远超正常的2-3毫米范围。
"想必各位都听说了，"季云峰的目光扫过众人，最终像冰锥钉在季沉脸上，"我己决定，下月让阿沉与安琪订婚。"
死寂在会议室蔓延，只有老钟表的滴答声在放大。季沉握着钢笔的手指猛地收紧，笔帽上的镀金花纹嵌进掌心，他却像毫无知觉——这是他从麻省理工学来的疼痛转移法，当年在拳击馆被对手打断肋骨时，他就是这样攥着护齿熬过三个回合。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首席的猎物
"季董，"周明远推回眼镜，声音带着颤抖，"季氏与梁氏的业务重叠度达63%，联姻可能触发反垄断调查..."
"调查？"梁安琪突然尖笑，声波让玻璃杯产生共振，"周董事忘了令郎在梁氏对冲基金当总经理？要不要我把他上个月挪用公款炒比特币的交割单发给证监会？"
周明远的脸瞬间褪成宣纸色，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。俞小宁注意到他右手食指在桌面快速敲击——这是摩斯密码的"求救"信号，但在坐的董事们都默契地移开了目光。
季云峰满意地扯开公文包拉链，将平板电脑扔在桌上。屏幕亮起的瞬间，俞小宁的血液仿佛凝固成冰：画面里季沉正揽着梁安琪的腰，背景是华尔道夫总统套房的水晶灯，他身上那件深灰西装，正是从温泉民宿回来后第一次穿的那件。
"这是合成的。"季沉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，"上周三我在新加坡主持董事会，有17人可以作证。"
梁安琪突然凑近屏幕，鲜红的指甲点着画面角落："季总何必自欺欺人？这对梵克雅宝西叶草耳环，不是你在我生日时送的吗？"
俞小宁的瞳孔骤然收缩。她清楚记得上周三全市暴雨，气温骤降至12度，而画面里的梁安琪却穿着无袖礼服，耳环的反光角度与自然光投射方向完全相反——这是用Deepfake技术合成的，破绽与三年前伪造泰国事故现场照片如出一辙。
她刚要开口，就被季沉投来的眼神制止。那目光里有警告，有恳求，更有一丝她读不懂的决绝，像在说"别卷入这场风暴"。
"看来季总没异议。"季云峰合上平板，发出啪的脆响，"下周三在希尔顿水晶厅举办订婚宴，公关通稿就叫'季梁联姻，共创未来'。"
季沉握着钢笔的手突然发力，笔尖刺穿掌心，血珠滴在桌面上，晕开如绽放的罂粟。他缓缓抬头，目光如淬冰的刀："我有条件。"
"哦？"季云峰挑眉，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，"说来听听。"
"联姻可以，"季沉的指尖在血迹上划出猩红轨迹，"但梁氏必须公开东南亚区所有账目，包括三年前泰国清迈项目的资金流向。"
梁安琪的脸瞬间扭曲如被踩的蛇："季沉你别太过分！那些账目涉及..."
"要么公开，要么取消联姻。"季沉打断她，每个字都带着寒意，"二选一。"
落地窗将晨光折射在他身上，影子被拉得颀长如出鞘的刀。俞小宁望着他渗血的掌心，突然想起温泉民宿里他处理伤口时的模样——这个男人总用疼痛保持清醒，仿佛只有血肉模糊，才能证明自己真正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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