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坤咖啡馆的吊扇慢悠悠转着，将炼乳的甜香吹向每个角落。木质地板被磨得发亮，靠窗的位置有块圆形的凹陷，那是俞小宁每次坐的地方——她喜欢把脚放在那里，像在温泉民宿时，把脚伸进壁炉前的毛毯里。
每周三上午十点，她都会准时出现在这里，点两杯加炼乳的咖啡，把其中一杯推到对面的空位。咖啡杯是粗陶质地，杯沿有个小小的缺口，和温泉民宿厨房的那套一模一样。老板是个华裔老人，每次都会笑着说：“你的朋友又没来啊？”
俞小宁打开笔记本电脑，军用级加密本的屏幕亮起时，季沉的脸准时出现在画面里。他的背景是祖宅的书房，红木书架上摆着《资本论》的英文版，第三排的《金融史》被抽走了——那是他藏备用手机的地方，“宁安计划”里画着详细的示意图。
“澳矿收购案的风险评估做得怎么样？”季沉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，带着电流的杂音，却依旧低沉悦耳。他穿着深灰色衬衫，领口的纽扣松开两颗，露出锁骨处的疤痕——那是大学时为保护被抢劫的女生，被歹徒用刀划伤的，俞小宁在他的体检报告里见过。
“初步评估完成，”俞小宁翻开文件夹，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——这是她和季沉在温泉民宿发明的摩斯密码，“·-·”代表“己发现78万线索”。她的指甲涂着透明的指甲油，是季沉送的生日礼物，他说“这样打字更舒服”。
季沉握着钢笔的手指顿了顿，回应的节奏是“—··”：“等时机”。他的目光扫过屏幕，在她身后的壁画上停留了0.5秒——那是幅描绘鱼尾狮的油画，画师每周三会悄悄修改细节：狮口含着珍珠代表“有新指令”，海浪变成锯齿状意味着“危险”。
今天狮爪下多了朵白色山茶花，俞小宁的心猛地一跳——那是季沉母亲最爱的花，他曾说“看到山茶花，就像妈妈在身边”。去年在墓园，他为母亲献上山茶花时，眼眶红得像要流血。
“东南亚的稀土价格波动很大，”俞小宁故意提高音量，说出事先约定的暗语，“特别是新加坡的雨季，很容易影响开采进度。”她的目光瞟向窗外，街角的黑色轿车里坐着老陈，他正假装看报纸，报纸的版面向她展示着“安全”的手势。
季沉翻动文件的手指停顿了一下，钢笔在纸上划出浅浅的痕迹：“让地质队做好防水措施，特别是矿洞的三号区域，那里的结构最不稳定。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首席的猎物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”——“三号矿洞藏着梁家走私稀土的证据，等雨季再行动”。
邻桌的小孩突然撞翻了咖啡杯，褐色的液体溅到电脑键盘上。俞小宁手忙脚乱去擦时，季沉突然脱口而出：“左手边第三个抽屉有纸巾。”
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。俞小宁的左手边确实有个抽屉，里面的樱花味纸巾是她昨天刚放的——季沉在实时监控她，这个认知让她的脸颊骤然发烫，就像温泉民宿的那个雨夜，他突然从身后抱住她说“我一首在看你”。
季沉似乎也意识到失言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：“纸巾是樱花味的，你喜欢的那种。”他的耳朵微微发红，这是他紧张时的表现，俞小宁在“季沉行为手册”第23条写着：“耳垂发红=说谎概率100%”。
视频会议继续进行，但两人的眼神都有些闪躲。俞小宁摸着耳后的珍珠耳环，突然想起老陈昨天送来的微型麦克风，就藏在耳环的挂钩里。她假装整理头发，对着麦克风轻声说：“林妙说你被注射了镇静剂，是真的吗？”
季沉喝水的动作顿了顿，放下杯子时，杯底与桌面碰撞的节奏是“···—·”：“别担心”。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耳环上，突然说：“珍珠的光泽很好，看来你有好好保养。”
“每天都用软布擦，”俞小宁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就像你教我的那样。”
咖啡馆的钟声敲响十一下时，视频会议结束。俞小宁收起电脑，发现对面的咖啡没动过，杯沿却有个浅浅的唇印——和季沉在温泉民宿用过的马克杯上的痕迹一模一样。她突然注意到窗玻璃的反光里，季沉的书房窗帘动了一下，露出个小小的摄像头，镜头正对着她的方向。
走出咖啡馆时，陈嘉怡的短信跳了出来：“李哲副总把你昨晚标注的账目锁进了保险柜，密码是梁安琪的生日——19920618。”后面加了个笑脸表情，这是她们约定的“可信”标记。
俞小宁抬头望向滨海湾金沙酒店的方向，38楼的办公室窗口闪过个黑影，她知道那是林妙在监视。但此刻心里却异常平静——就像季沉说的，当你知道有人在默默守护，再黑的夜也能走过去。
路过花店时，她买了束白色山茶花，插在随身携带的玻璃瓶里。花农说这种花的花期只有七天，但俞小宁相信，只要用心呵护，它一定能开到第47天——那天，她要带着它去见季沉，告诉他，她不仅守住了秘密，还守住了他们的约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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