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加坡交易所的电子屏闪烁着绿色数字，澳矿收购案的新闻被挤在右下角的角落，标题用灰色小字写着：“季氏集团拟收购澳大利亚废弃矿脉，市场反应冷淡”。投资部总监在晨会上拍着桌子，他的金表在灯光下闪得刺眼：“那破矿脉早就被掏空了，买下来就是填不满的窟窿！去年澳洲矿业公司的股价跌了70%，你们风控部是瞎了吗？”
梁世贤坐在主位上，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着，屏幕里是张合成照片——画面里的俞小宁穿着暴露的吊带裙，依偎在季沉怀里，背景是温泉民宿的壁炉。他的嘴角挂着冷笑，骷髅头戒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：“俞副总监刚到新加坡就力推这个项目，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啊？”
会议室的门被推开，俞小宁站在门口，白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，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——这是季沉母亲的遗物，他说“戴着它，就像有长辈在保佑你”。她手里的地质报告用红色丝带捆着，封面贴着新加坡国立大学的防伪标签。
“抱歉来晚了，”她将报告拍在桌上，卫星地图上的红色标记格外刺眼，“刚从国立大学回来，他们的光谱分析报告显示，矿脉下方藏着稀土资源，储量足够支撑季氏未来十年的芯片生产。”她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穿透了会议室的嘈杂，“而且这种重稀土的纯度达到99.7%，是制造量子计算机的关键材料，目前国际市场的价格正在飙升。”
梁世贤的手指停在平板电脑上，脸上的冷笑僵住了。他身后的李哲副总下意识地挺首了背，领带歪到一边——这是他心虚时的习惯，俞小宁在“宁安计划”的人物分析里记着：“李哲紧张时会扯领带，频率与心跳一致。”
“光谱分析？”投资部总监嗤笑一声，拿起报告翻了两页，“国立大学的实验室早就被梁家控股了，他们的报告能信吗？”他的钢笔在报告上划出长长的痕迹，墨水溅到“稀土含量”的数字上，像是在刻意掩盖什么。
俞小宁没有理会他的质疑，点开投影仪上的三维模型：“这是矿脉的立体扫描图，红色区域是己探明的稀土分布带。大家注意这个断层结构，它像个天然的屏障，把稀土资源保护得很好，之前的勘探队根本没发现。”她的指尖在模型上滑动，划出一条流畅的曲线，“就像温泉民宿的后山，表面看是普通的树林，下面却藏着温泉。”
这句话让梁世贤的脸色微变——他知道温泉民宿对季沉的意义，去年季沉为了保护那里不被梁家开发，宁愿放弃了一个亿的合作项目。
“说得真好听，”梁世贤突然将平板电脑扔到俞小宁面前，屏幕上的合成照片占据了整个画面，“不如解释下这张照片——季沉为了你，连安琪姐的生日宴都缺席了，真是情深义重啊。”照片的像素被刻意调低，但壁炉里的火焰形状还是暴露了破绽——真实的温泉民宿壁炉火焰是向上窜的，而照片里的火焰是横向蔓延的，明显是用PS合成的。
俞小宁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两秒，然后抬头看向在座的每个人：“这张照片的漏洞太多了。首先，季总那天在伦敦开董事会，有会议记录为证；其次，我穿的裙子是去年的旧款，而照片的拍摄日期标注的是上个月；最后，”她顿了顿，声音陡然提高，“温泉民宿的壁炉在三年前就改成了电暖器，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火焰。”
会议室里响起窃窃私语，有人开始拿出手机搜索季沉的行程。梁世贤的脸色从红转白，抓起桌上的水杯就要泼过来，杯沿的水珠在阳光下划出危险的弧线。
“副总！”陈嘉怡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，挡在俞小宁面前。滚烫的水全泼在了她的背上，白色衬衫瞬间洇出大片深色痕迹，她却咬着牙说，“有话好好说，别动手！”
俞小宁扶住摇摇欲坠的陈嘉怡，指尖触到她后背的温度，烫得像要灼伤皮肤。她按下手机录音播放键，梁世贤与澳门赌场经理的对话清晰传出：“78万新元按时转过去，别让俞小宁发现科林机械的钱最终进了我们账户……对，用‘金沙娱乐’的名义，就说是市场调研费……”
录音的电流声里，还能听到赌场的骰子声和梁世贤的笑声。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，连吊扇的转动声都变得格外清晰。梁世贤的手僵在半空，骷髅头戒指反射的光落在他扭曲的脸上，像个丑陋的烙印。
“这只是开始。”俞小宁按下暂停键，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个人，“梁氏通过科林机械洗钱的证据，我会在明天的董事会上全部公布。”她的视线停在脸色惨白的李哲身上，“包括某些人挪用公款给梁安琪买钻石项链的流水——那条‘海洋之心’花了86万欧元，刷的是分部的备用金账户，李副总的太太应该很想知道，你上个月的‘欧洲考察费’去哪了。”
李哲猛地瘫坐在椅子上，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。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，似乎想拿出手机，却被俞小宁的眼神钉在原地：“别白费力气了，你的通话记录和转账凭证，我己经备份给了廉政公署。”
俞小宁扶着陈嘉怡往外走，经过梁世贤身边时，他低声说：“你会后悔的。”她没有回头，只是轻声说：“我从不会为做对的事后悔，不像某些人，连自己的影子都怕见光。”
到了医务室，陈嘉怡趴在床上涂烫伤膏，后背的红肿连成一片，像落满了晚霞。“为什么要帮我？”俞小宁帮她吹着药膏，闻到淡淡的药味里混着咖啡香——陈嘉怡的口袋里还揣着没喝完的咖啡。
陈嘉怡的肩膀抖了抖：“因为我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。”她从枕头下掏出枚U盘，金属外壳上刻着个小小的“宁”字，“这是保险柜里的原始账目，昨晚林妙姐撬开柜门让我偷出来的，她说‘别让好人为难’。”
俞小宁接过U盘，指尖触到那熟悉的刻字——这是季沉的笔迹，他总喜欢在重要的东西上刻她的名字。就像温泉民宿的木牌，他亲手刻了“宁安小筑”，说“有你的地方才叫安宁”。
三天后的《亚洲金融》杂志头条，俞小宁的照片占据了整个版面。她站在澳矿的钻探机前，白色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，眼神凌厉如出鞘的刀。阳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，像把守护的剑。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：《浴火重生的并购女王——从季氏弃子到东南亚投资新贵》。
杂志的内页刊登了详细的并购分析，还配了张稀土样本的照片，旁边写着：“这种被称为‘工业维生素’的资源，将让季氏在芯片领域占据领先地位。”
季沉的办公室里，他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杂志封面，指腹划过她耳后的珍珠耳环。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封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像温泉民宿的树影落在他们身上。
陈默推门进来时，手里的文件在发抖，他的领带歪到一边，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：“季总，梁家开始查俞总监的银行流水了，他们发现三年前那笔赌债的还款账户，与您在瑞士银行的匿名账户有关联。”他的额头渗着汗珠，“梁安琪己经联系了瑞士银行的高管，威胁要曝光这件事。”
季沉将杂志放进抽屉，里面整齐码着俞小宁三年来的所有报告，每份首页都贴着她的照片——温泉民宿的篝火旁，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，脸颊上沾着点灰，像只调皮的猫。
“让技术部做好屏蔽，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，拉开抽屉拿出个丝绒盒子，里面是枚新的珍珠耳环，比俞小宁现在戴的更大更亮，“另外，把码头的游艇加满油，第47天之前，必须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陈默点头退下，关门时看到季沉正用放大镜看着杂志上的俞小宁，手指在她的眼睛上轻轻点了下，像在描摹她的轮廓。阳光照在他的侧脸，睫毛投下的阴影里，藏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温柔。
而此时的新加坡分部，俞小宁正站在落地窗前，看着《亚洲金融》杂志被员工们传阅。陈嘉怡端着咖啡走过来说：“他们现在都叫你‘铁娘子’呢。”她的后背还贴着纱布，却笑得灿烂，“林妙姐说，等这件事结束，我们去温泉民宿庆祝。”
俞小宁望着窗外的无边泳池，碧蓝的水面下，她知道还有更多的暗流在涌动。但只要想到抽屉里的U盘，想到季沉的承诺，她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。就像杂志里写的：“真正的强大，不是没有恐惧，而是带着恐惧依然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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