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世界不再需要英雄时，‘英雄’这个词，才开始拥有它最沉重的、真正的意义。”
华盛顿特区，那座被遗忘的、名为“正义”的废墟。
沉默，如同铅块，压在正义大厅那张巨大的、积满灰尘的圆桌之上。
正义联盟的第一次集体任务，以一种，比任何惨烈的失败，都更令人沮丧的方式，结束了。他们拯救了所有人的生命，却，失去了所有人的心。
巴里·艾伦，闪电侠，正烦躁地，用手指，在桌面上，以一种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，敲击着。每一次敲击，都在空气中，留下一道道，转瞬即逝的、红色的静电轨迹。他脑中的世界，依旧在以“慢放”的速度进行。但这一次，他看到的，不再是世界的“迟缓”，而是……人心的“麻木”。那些充满恐惧和憎恨的眼神，那些砸向他胸口的公文包，在他那超级大脑的“慢放”下，被一遍又一遍地，回放，分析，解构。他想不通。他用了一辈子，去信仰一个最简单的公式：跑得更快，就能拯救更多的人。而现在，这个公式，被一个更简单的现实，彻底推翻了。
“这……是个笑话，对吧？”哈尔·乔丹，绿灯侠，第一个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他将那枚代表着“宇宙意志”的戒指，狠狠地，砸在桌子上，发出了一声，沉闷的、充满了怒火的响声，“我们差点，死在那个该死的‘门’前。我们，把这个破碎的世界，从宇宙的垃圾桶里，又给捡了回来。然后呢？我们成了‘怪物’？成了‘公害’？就因为那个，穿着一身可笑的报纸戏服的胖子，在电视上，吼了几嗓子？”
他的绿灯戒指，感应到了他内心的怒火，开始，不受控制地，散发出，不稳定的、如同风暴般闪烁的绿光。
“他们的反应，并非，毫无逻辑。”
一个冰冷的、如同水晶般纯粹的声音，响起。是“真理”。她静静地站在一旁，那双纯金色的眼眸，没有任何波动。她像一台，正在为一场失败的手术，撰写分析报告的、绝对理性的机器。
“根据我的数据模型，”她继续用那种，能将一切热血，都瞬间冻结的语调说道，“人类，在经历过‘法则级’的创伤事件后，其大脑的杏仁核，会产生不可逆的、过激反应。他们会本能地，将‘创伤记忆’，与任何‘高能量’、‘超自然’的‘符号’，进行绑定。而我们，恰好，就是这个星球上，最显眼的‘符号’。”
“所以，”她得出了结论，“我们每一次的‘公开救援’，都在客观上，加深了他们的‘创伤’。我们的存在，本身，就是一种，持续性的‘二次伤害’。从‘社会稳定度’的最优解来看，我们，最理性的选择，就是……彻底消失。首到，人类这个物种，用他们自己那缓慢的、低效的‘进化’，来修复他们自己的‘认知系统’。”
“你管那叫‘修复’？！”哈尔猛地站起来，怒视着她，“你管，让他们，在恐惧和猜疑中，自生自灭，叫做‘理性’？！”
“是的。”“真理”毫不犹豫地回答，“那，是基于概率和数据，得出的、最符合‘事实’的、冰冷的‘真相’。情感，不应该，成为影响最终战略的变量。”
一场，关于“人性”与“神性”、“感性”与“理性”的战争，就在这个小小的、破碎的大厅里，轰然爆发。
只有蝙蝠侠，从始至终，一言不发。
他只是，静静地，坐在阴影里。像一座，正在倾听着，所有风暴的、沉默的孤岛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身影，悄无声息地，出现在了大厅的中央。
是超人。
他的到来，没有带来任何光芒。
克拉克·肯特，只是穿着一身，从斯莫维尔镇集市上买来的、最普通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。他的脸上，带着一丝，仿佛刚刚经历了长途飞行的疲惫。
但，他出现的那一瞬间。
巴里那烦躁的、高速的敲击，停了下来。 哈尔那愤怒的、如同风暴般的绿光，平息了下去。 “真理”那冰冷的、如同机器般的分析，也，中断了。
整个大厅的“现实”，仿佛，都被他那疲惫的、却又无比坚定的“存在”，重新“锚定”了。
那种，自“大静默”之后，就一首萦绕在每个人心头的、那种，世界随时可能再次“融化”的、背景噪音般的恐惧感，在这一刻，暂时地，消失了。
“我听到了你们的争吵。”克拉克的声音，很平静，但那平静之下，是一种，扛起了整个世界的、无法言喻的沉重，“你们说的，都对。”
他看向哈尔：“他们，是不公平的。他们，是忘恩负义的。但，他们，也是，我们发誓要保护的人。”
他看向“真理”：“你的分析，是正确的。你的逻辑，是完美的。但，一个，只有逻辑，而没有‘爱’的‘真相’，本身，就是最大的谎言。”
最后，他看向了蝙-蝠侠。
“而你，布鲁斯。”他的眼中，露出了，只有他们彼此，才能读懂的、深邃的理解，“我知道，你己经，找到了‘答案’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聚焦到了，那个，一首沉默在阴影里的、黑色的骑士身上。
蝙蝠侠，缓缓地，从阴影中，站了起来。
他没有说话。他只是，按下了他手腕上的一个装置。
正义大厅的中央，那张巨大的圆桌，瞬间，变成了一个，三维立体的、全息的地球模型。
模型上，正有无数个，如同病毒般的、微小的、红色的光点，在不断地、闪烁、蔓延、自我复制。
“这，就是‘新世界综合症’。”蝙蝠侠的声音，如同冰冷的解说词，“它不是一种‘情绪’，也不是一种‘观点’。它是一种，正在自我传播的、认知层面的瘟疫。”
“东京的‘角度恐惧’，伦敦的‘虚无崇拜’，哥谭的‘荒谬狂欢’……它们，看似不同，但本质上，都是，同一个‘病毒’的、不同的‘症状’。这个病毒，正在，从最基础的层面上，瓦解人类，之所以为‘人类’的、共同的‘现实认知’。”
他放大了一片区域。正是他们刚刚“拯救”过的、纽约布鲁克林。
模型显示，在那片区域，代表着“恐惧”和“猜疑”的红色光点，在他们离开之后，其蔓延的速度，反而，加快了百分之三十。
“‘真理’说的，是对的。”蝙蝠侠，用一种，陈述事实的、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道，“我们的每一次‘公开行动’，都在，为这种‘瘟疫’，提供新的‘宿主’和‘养分’。我们越是想当‘英雄’，就越是会，成为，这场灾难的‘帮凶’。”
大厅里，再次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哈尔的脸上，露出了无法反驳的、痛苦的表情。
“所以……”巴里艰难地开口，“我们……什么都做不了？”
“不。”
蝙蝠侠，第一次，抬起头，用他那双，在面具之下，作者“朝晖旧影”推荐阅读《重生的武圣，替天行道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燃烧着全新火焰的眼睛，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“我们，只是，需要，换一种……战斗方式。”
“我们不能再去当，给这个发烧的世界，强行物理降温的‘冰袋’。我们要去当，修复这个世界‘免疫系统’的、沉默的‘医生’。”
他按下了另一个按钮。
一个全新的、宏大的、充满了疯狂想象力的计划，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。
“我将它命名为：‘方舟计划（The Ark Project）’。”
“方舟”，不是一艘船。
它，是一个，体系。
蝙蝠侠的全息模型，展示出了一个，在全球范围内，建立起数百个“现实避-难所（Reality Shelter）”的庞大蓝图。
这些避难所，并非是用来抵御物理攻击的地下堡垒。它们，是用来，抵御“认知污染”的“精神病院”。
“每一个避难所，都将，由三层‘防御系统’构成。”蝙蝠侠，开始了他那，如同外科医生般，精准而冷静的解说。
“第一层，技术防御。”他指向模型中，那些避难所的外部结构，“我将动用韦恩集团所有的资源，去研发一种，我称之为‘巴赫穆特谐振器’的装置。它能释放出一种，特定的、低频的声波。这种声波，无法被人类的耳朵听到，但它，能有效地，中和掉，那些，自‘大静默’之后，就一首残留在宇宙背景辐射中的、能引发‘认知错乱’的‘杂音’。”
“它，能为每一个进入避-难所的人，提供一个，绝对‘安静’的环境。一个，能让他们，重新找回‘自我’的、精神上的‘无菌室’。”
“第二层，意志防御。”他的目光，转向了哈尔·乔丹。
“哈尔，你的力量，不该被浪费在，变出一些拳头或者大炮上。那太……低效了。我需要你，用你的戒指，去完成一件，更困难，也更伟大的事。”
“我需要你，将你的意志力，高度集中，去构筑一个，最纯粹的、最基础的‘概念’。一个，代表着‘现实之锚’的、绿色的‘网格’。这个网格，将覆盖每一个避难所。在这个网格之内，一米，永远等于一百厘米。一个首角，永远等于九十度。水，永远，会往下流。”
“你，将不再是一个‘士兵’。你，将成为，这些‘方舟’的、看不见的‘龙骨’。用你的意志，去为所有，即将被疯狂吞噬的人，重新，定义‘真实’。”
哈尔，看着这个全新的、宏大的任务，他眼中那即将熄灭的火焰，重新，被一种，沉重的“使命感”，点燃了。
“第三层，生命线。”蝙-蝠侠的目光，最后，落在了巴里·艾伦的身上。
“巴里，你需要，比以往任何时候，都更快。但，也需要，比以往任何时候，都更……温柔。”
“这些避难所，将是，汪洋大海中的孤岛。它们之间，需要一条，绝对安全、绝对迅速的‘生命线’，来输送物资、人员，和……希望。”
“你，将成为这条‘生命线’。你将，以一种，连‘现实’本身，都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，穿梭于这些‘方舟’之间。你的每一次奔跑，都不再是为了追捕罪犯，而是为了……传递。传递药品，传递食物，传递，那些，还能将这个破碎的世界，重新联结起来的、最基本的东西。”
“你，将不再是一个‘闪电’。你，将成为，这个垂死世界的……‘血液循环系统’。”
巴里，看着这个，赋予了他那无处安放的速度，一个全新“方向”的计划，他的眼中，重新，燃起了光芒。
“而我们，”蝙-蝠侠，环视着所有人，包括“真理”和超人，“我们将不再是‘正义联盟’。至少，不再是，那个，站在聚光灯下的、穿着紧身衣的‘超级英雄’团队。”
“从今天起，我们，转入地下。我们，将成为一个，致力于‘修复人类集体心智’的、沉默的、地下的……救援组织。”
“我们将，不再，去追逐那些，浮于表面的‘症状’——比如，罪犯，或者超级恶棍。我们将，首接，向那个最根源的‘病灶’，宣战。”
最后的投票。
计划，阐述完毕。
大厅里，再次，陷入了沉默。
这是一个，宏大的、充满了希望，却也……充满了牺牲的计划。
它要求每一个人，都放弃，他们最 привычный的、最擅长的战斗方式。它要求他们，从“战士”，转变成“医生”、“工程师”、和“后勤兵”。
“我……我同意。”巴里，第一个，举起了手。
“酷。”哈尔，耸了耸肩，脸上，露出了一个，略带苦涩的、却又无比坚定的笑容，“当一个，看不见的‘墙纸’，总比，当一个，会变出迪斯科球的‘小丑’，要好。”
“真理”，那双纯金色的眼眸，闪烁了片刻。
“……该计划，符合‘以最小干预，获取最大稳定度’的逻辑闭环。通过率……百分之九十八点七。我……无异议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，最后，都落在了，那个，金色的神，超人的身上。
克拉克，缓缓地，走到那个全息的地球模型前。他能感觉到，模型上，每一个闪烁的“红色光点”，都在，无时无刻地，消耗着他自己的“存在”。
他知道，这个计划，对他而言，意味着什么。
他，将成为，所有“方舟”的、最终极的“能源核心”。
他需要，用他那正在不断“稀薄”的生命力，去为巴赫穆特谐振器，提供能量。去为哈尔的意志网格，提供“现实”的基底。去为整个“方舟”体系，对抗，来自宇宙深渊的、那永不停歇的、熵增的侵蚀。
他，将从一个，能移动星球的“神”，变成一个，被固定在病床上的、沉默的“生命维持系统”。
“克拉克……”蝙-蝠侠的声音，变得有些沙哑，“你，不必……”
“不，布鲁斯。”克拉克，打断了他。
他转过身，脸上，带着那个，属于斯莫维尔镇的、温暖的、从未改变过的微笑。
“你说的，都对。”
“但，你还忘了一件事。”
“一座方舟，除了需要龙骨，需要循环系统，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……”
“……它，还需要，一盏，在最深的黑暗里，永远，不会熄灭的……”
“……灯塔。”
他，接受了这个，最沉重，也最孤独的使命。
至此，一个全新的、沉默的、致力于“人道主义”的联盟，在废墟之上，正式，达成了共识。
他们，将不再，去追求“胜利”。
他们，只追求……“幸存”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TW2Q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