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元二十三年冬月，凛冽的北风裹挟着细雪掠过京城宫墙。沈明玥跪在文华殿冰凉的地砖上，衣摆处还沾着从肃州疾驰而来的霜雪。新帝朱翊珩把玩着翡翠扳指，龙袍上的金线蟠龙在烛火下泛着冷光，"沈卿家一路辛苦，青州叛军压境，你可有破敌之策？"
殿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咳嗽声，内阁首辅张居正扶着金丝眼镜踱入，蟒袍下摆扫过青砖发出沙沙声响。"陛下，"他的目光扫过沈明玥染血的官服，"老臣以为，沈大人推行律法操之过急，才引得各地豪强反叛。当务之急，应废除《惠民二十条》以安民心。"
沈明玥猛地抬头，额角撞在地砖上发出闷响："张大人此言差矣！青州之乱，根源在于王崇礼等贪官勾结海盗，中饱私囊！"她从袖中掏出一沓密信，信纸边缘还带着火烧的焦痕，"这些都是他们私通敌国的证据！"
张居正冷笑一声，接过密信随意翻看："空口无凭的东西，如何作数？倒是沈大人在江州斩杀三品大员，激起士族公愤。"他身后，十几个御史大夫同时出列，手中弹劾奏折哗啦啦摊开，"请陛下严惩沈明玥，以谢天下！"
朱翊珩揉着太阳穴打断争论："够了。沈卿家先回府休息，三日后早朝再议。"沈明玥退出宫殿时，正撞见王崇礼的胞弟王崇仁从御书房出来，那人皮笑肉不笑地拱手："沈大人，青州的冬天，可冷得很啊。"
回到沈府，茯苓捧着件貂裘冲出来："大人！青州传来急报，叛军己占领三个县城，还散布谣言说您要'杀尽士族'！"沈明玥接过密信，上面用朱砂写着"百姓皆反，局势危急"。她望着铜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，突然想起先帝临终前的话："律法改革，本就是与天下权贵为敌。"
深夜，沈府后门悄然打开。沈明玥带着两名暗卫，踏着积雪来到城郊破庙。庙内，肃州守将陈铁衣浑身是伤，铠甲上凝结的血痂与冰雪混在一起："大人，王崇礼勾结北狄，借了五千骑兵。更糟的是......"他压低声音，"京城禁军统领己被收买。"
话音未落，庙外突然响起马蹄声。沈明玥吹灭油灯，透过墙缝望去，数十名黑衣人举着火把将破庙团团围住。为首的正是王崇仁，南极老翁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他的笑声在寒夜中格外刺耳："沈明玥，交出先帝遗诏，饶你不死！"
暗卫抽出长剑，沈明玥却按住他们的手。她从容走出破庙，月光照亮她腰间先帝御赐的玉佩："王崇仁，你以为杀了我，就能掩盖你们叛国的罪行？"话音未落，三支冷箭破空而来，她侧身躲过，却见陈铁衣猛地扑过来，箭镞深深没入他的后背。
"陈将军！"沈明玥扶住摇摇欲坠的汉子。陈铁衣嘴角溢出鲜血，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帛书："这是...北狄密信..."话未说完，便重重倒在雪地上。沈明玥红着眼眶展开帛书，上面的字迹让她浑身发冷——北狄承诺，只要王崇礼推翻新帝，便助他登上皇位。
王崇仁见势不妙，挥剑砍来。沈明玥悲愤交加，抽出佩剑迎敌。寒芒闪烁间，她想起在汴州夜市百姓们的笑脸，想起江州刑场上那声震天的欢呼。剑光突然暴涨，王崇仁的头颅飞落，温热的鲜血溅在雪地上，绽开一朵朵红梅。
"撤！"剩余黑衣人见状西散奔逃。沈明玥抱着陈铁衣的尸体，泪水滴落在他冰冷的铠甲上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，五更天，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。
回到沈府，她连夜写好奏章，将北狄密信和陈铁衣的遗书一并封入锦盒。晨光初现时，她带着茯苓首奔皇宫，却在宫门前被禁军拦住："陛下有旨，沈明玥意图谋反，即刻缉拿归案！"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支骑兵呼啸而来。为首的将领亮出先帝遗诏："奉天承运，皇帝诏曰：沈明玥忠勇可嘉，着令统领全国兵马，平定叛乱！"沈明玥望着诏书末尾朱红的御印，终于明白先帝早有安排。
她翻身上马，寒风卷起她的披风。远处，青州方向的天空被战火映得通红。沈明玥握紧缰绳，对身后将士高声道："诸位！律法若亡，百姓何安？今日，我们便要以血肉之躯，为天下苍生杀出一条活路！"
马蹄声踏碎晨霜，沈明玥率军疾驰而去。她知道，前方不仅有叛军的千军万马，更有朝堂上虎视眈眈的权贵。但只要怀中先帝遗诏还在，只要百姓们的期盼还在，这场关乎天下存亡的危局，她定要拼尽全力扭转。雪越下越大，却掩盖不住军队前行的铿锵步伐，那是守护律法、守护太平的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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