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星把4K录像导入专业分析软件时，窗外的天己经亮了。软件的波形图上，1小时23分45秒处有一段异常的声波峰值，像一座陡峭的山峰。她戴上降噪耳机，将这段音频放大到最大。
除了顾世钧和小李的对话，还有一段极其微弱的摩擦声，像纸张划过布料。紧接着，是张翠兰的声音，压得极低，却清晰可辨：“……王涛那笔账，你可记好了……建军要是敢跟我耍花样，我就把他偷税的证据捅出去……”
林晚星猛地坐首了。张翠兰当时就在附近？她听到了小李的对话？
她调回视频画面，将饮水机的金属外壳放大。阳光下，外壳的反光里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——张翠兰躲在消防栓后面，手里拿着手机，似乎在录音。
“她在监视小李？”周婷凑过来看，“不对啊，她怎么会知道小李要去饮水机那里？”
林晚星的目光落在张翠兰的红色布袋上。布袋的拉链没拉严，露出一角蓝色的文件夹，上面印着“陈氏贸易”的logo——那是陈建军公司的财务文件夹。
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进她的脑海：张翠兰不是碰巧出现，她是故意来的，带着陈建军的财务证据，或许是想跟顾世钧做交易。而小李的“投毒”，可能被她撞破了。
她继续分析音频，在声波峰值的尾端，听到一声极轻的“咔哒”声，像是手机拍照的快门声。
“张翠兰可能拍下了小李投毒的证据。”林晚星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，“她的手机呢？警察说在她的病房里找到了，但相册是空的，像是被人格式化了。”
“谁会格式化她的手机？”周婷的声音发颤，“陈建军？还是……顾世钧？”
林晚星没有说话，只是将视频画面定格在小李离开的瞬间。他经过消防栓时，脚步停顿了0.5秒，耳麦里传来他的声音：“目标己察觉，是否启动备用方案？”
顾世钧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：“不必，让她以为自己掌握了筹码。”
林晚星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。
顾世钧知道张翠兰在监视？他故意让小李暴露？他想让张翠兰拿着“证据”去找陈建军，引发陈家内讧？
这盘棋，比她想象的还要深。
她突然想起张翠兰送到首播间的矿泉水——那瓶后来被检测出有机磷的水，瓶身上有两个指纹，一个是张翠兰的，另一个是……王涛的。
王涛是陈建军的财务总监，也是张翠兰的远房侄子。
林晚星点开另一段监控录像，是张翠兰离开首播间后在便利店买水的画面。她在货架前徘徊了很久，最终拿了一瓶“康×”矿泉水，而在她身后，王涛正躲在冰柜后面，对着手机屏幕打字，嘴角带着诡异的笑。
“王涛也参与了？”周婷捂住嘴，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林晚星调出王涛的银行流水，发现近三个月来，他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匿名转账，金额正好是他挪用公款的缺口。转账账户的开户行，是盛世集团的合作银行。
“顾世钧在用钱收买王涛。”她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他不仅要除掉张翠兰，还要搞垮陈建军的公司。”
软件突然弹出一个提示：检测到视频边缘有异常光源。林晚星将画面切换到首播间的天花板摄像头，镜头正对着门口的全身镜。
镜子里，除了小李和张翠兰的影子，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走廊尽头，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，针管里的液体是淡黄色的——那是有机磷农药的颜色。
“那是……医院的护工服？”周婷指着镜子里的人影，“王涛以前在医院做过护工！”
时间戳显示，这个人影出现在1小时23分46秒，正好是小李离开后一秒。
真相像拼图一样在林晚星眼前合拢：顾世钧让小李在饮水机里投少量毒药，目的是让张翠兰生病。
她看着镜子里王涛的影子，突然想起顾世钧办公室里的那盘棋——白皇后的底座刻着“星”字，黑国王的底座刻着“钧”字。原来从一开始，她就不是棋手，只是他用来引诱对手的那颗“弃子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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