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区活动中心的玻璃窗上结了层薄霜，像撒了把碎盐。林晓茶趴在窗台上，用手指画小老虎，霜花被指尖的温度融开，留下歪歪扭扭的爪印。江砚站在身后，往她手里塞了个暖手宝，绒毛面贴着掌心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：“别冻着，等会儿包饺子手该僵了。”
“知道啦管家公！”林晓茶转身，暖手宝往他怀里一塞，“快去帮张大爷和面团，他说你揉的面‘筋道得能弹起来’，比王师傅的还像样。”
张大爷正坐在面案前，往面粉里加水，竹筷搅得“哗哗”响，面粉飞起来沾了他一鼻尖，像落了层雪。李阿姨站在旁边，用围裙给他擦鼻尖：“老东西慢点搅，面粉都成云了，等会儿呛着。”
“宿主请注意，”系统的电子音裹着面粉的白，带着点蒸笼的热气，“检测到冬至饺子宴瓜田沸腾！系统己升级为‘暖锅版’，新增‘面皮藏情’‘馅料传意’功能！张大爷和面团时，偷偷加了勺蜂蜜——李阿姨年轻时说‘饺子皮带点甜，日子才不苦’，这习惯他保持了西十年，李阿姨的老公还在旁边帮着递水，说‘蜂蜜放少了，我再给你添半勺’！”
林晓茶正拿擀面杖的手顿了顿：“张大爷这细节控，比江砚还夸张！李阿姨尝出来了吗？”
“系统监测到李阿姨捏饺子褶时，”系统播报得像擀面杖压过面皮的沙沙声，“特意多捏了三道褶，说‘老规矩，褶子多福气多’——她捏的饺子，花边比谁都匀，张大爷说‘这是我吃过最好看的饺子，比当年在供销社买的糖包还甜’！”
江砚把醒好的面团搓成条，切成小剂子，手掌按下去，转着圈压成圆饼：“你包的饺子，是不是又要漏馅？上次立冬包的，煮出来成了片儿汤，胖橘都嫌弃。”
“那是馅放多了！”林晓茶举着擀面杖作势要打，却被他抓住手腕，往她手心里放了块黄油：“面团里加了点，擀出来更软，适合你这种‘漏馅大王’。”
“茶茶！快来救我！”唐笑笑举着个漏馅的饺子跑过来，面皮破了个大洞，韭菜鸡蛋馅漏了满手，“赵大哥说我包的是‘开口笑’饺子，说漏馅才吉利，可这煮下去不就成菜汤了吗？”
赵建国跟在后面，手里捧着盘刚包好的饺子，个个挺着圆肚子，花边捏得像小元宝：“她非说要创新，包成金鱼形状，结果尾巴断了，成了‘没尾巴的鱼’。”
林晓茶看着唐笑笑手里的“残次品”，笑得首不起腰：“我教你捏褶子，捏住边转着圈捏，像给饺子系腰带——对，就这样，慢点儿，别扯破了。”
系统突然“嘀嘀”作响：“冬至特别任务触发！需与江砚合作包一盘‘同心饺’（两人各包一半，最后拼出完整的爱心形状），并给社区独居的刘奶奶送一碗热饺子（要放她爱吃的白菜猪肉馅），任务奖励——张大爷传下来的‘百年饺子模’（刻着吉祥纹样，据说用它包的饺子煮不破），无惩罚！”
“这个奖励我要定了！”林晓茶眼睛一亮，张大爷的饺子模她见过，红木的，刻着缠枝莲，包出来的饺子像小元宝，“江砚，我们包爱心饺，你擀皮我放馅，保证不露！”
江砚擀的面皮圆得像用圆规画的，林晓茶往里面放馅时，特意少放了点：“这次肯定不露！”两人捏褶子时，指尖偶尔碰到一起，沾了点面粉，像撒了层糖霜。拼爱心时，他包的半边和她包的半边严丝合缝，像天生就该长在一起。
给刘奶奶送饺子时，老人家正坐在火炉边织毛衣，毛线团滚到脚边，被胖橘（不知何时跟来的）抱着啃。“好孩子，还惦记着我这老婆子，”刘奶奶接过饺子，眼眶红了，“我儿子在外地打工，好几年没回来陪我吃冬至饺子了，你们来了，这屋子都暖了。”
林晓茶看着刘奶奶往饺子上撒醋，突然觉得系统说得对——冬至的甜，不在饺子的馅里，而在有人陪你包、有人盼你送、有人把你的惦记当成暖炉的热乎里。
回到活动中心，唐笑笑举着她的“金鱼饺”炫耀：“赵大哥说我包的虽然漏馅，但煮出来像小鱼游在汤里，特别有艺术感！”赵建国在旁边帮她盛饺子汤，汤里漂着片姜，被他细心挑出来：“你不爱吃姜，我给你换碗。”
系统突然播报：“检测到周老师和苏老师在角落包饺子，”系统的电子音裹着醋香，“周老师包的饺子褶子是苏老师教的‘柳叶边’，苏老师包的是周老师当年喜欢的‘元宝形’，两人的手碰到一起时，面粉沾了满手背，却笑得像刚吃了蜜——苏老师说‘明年冬至，我们还在这儿包’，周老师的手抖了三下，没敢说‘我等你’，却把她包的饺子全夹进自己碗里，说‘我爱吃元宝形’。”
林晓茶咬着饺子，看着窗外的薄霜和屋里的暖光，突然觉得这冬至像个巨大的饺子，把社区的笑声、面粉的白、醋的酸、人心的暖，都包在了一起，煮出一锅热乎的甜。
江砚往她碗里夹了个带硬币的饺子（社区的老规矩，吃到硬币来年吉利）：“慢点嚼，别硌着牙。”
“宿主任务完成！”系统的电子音混着碗筷的碰撞声，“百年饺子模己放在张大爷的面案上，记得刻上你和江砚的名字缩写——张大爷说‘这样擀出来的面，都带着俩人心气儿’。”
林晓茶摸着暖手宝，看着江砚低头吃饺子的侧脸，灯光落在他睫毛上，像落了层面粉。她突然想起刚才刘奶奶说的“人凑在一块儿，再冷的天也暖”，觉得系统说得对——最好的冬至，从来不在饺子的咸淡里，而在他给你捏的褶子里，在朋友的漏馅笑料里，在长辈藏在面皮里的盼头里。
窗外的霜还没化，屋里的饺子汤冒着热气，胖橘和黑猫趴在暖气片上打盹，尾巴扫过地上的面粉，像在画个暖乎乎的圆。
冬天还长，有太多的饺子要包，太多的汤要一起喝，太多的日子要像这冬至，裹着热气，藏满甜意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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