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区的花房暖融融的，迎春花的嫩黄挤破了花苞，像撒了把星星在绿藤上。林晓茶蹲在花架前，往陶盆里填营养土，指尖沾着的泥土，带着青草的腥甜。江砚站在旁边，手里拿着把小铲子，帮她把歪掉的郁金香扶正：“根要埋深点，不然风一吹就倒——这花是你念叨了一冬天的‘冰淇淋郁金香’，粉白渐变的，像你爱吃的草莓奶昔。”
“知道啦种花匠！”林晓茶嘴硬道，眼睛却瞟着他专注的侧脸——他今天穿了件浅卡其色的冲锋衣，袖口沾着点泥土，和郁金香的粉白相映，暖得像刚化的春雪。
“茶茶！快来帮我选花！”唐笑笑举着两束风信子跑过来，一束蓝得像海，一束紫得像霞，“赵大哥说蓝色代表‘暗恋’，紫色代表‘幸福’，我该摆哪束在花展C位？”
赵建国跟在后面，手里提着个竹篮，里面装着刚剪的腊梅，冷香混着迎春花的甜香飘过来：“先给花浇点水，王大爷说‘立春的花要喝足春水，才开得泼辣’。”
林晓茶接过水壶，往风信子根部浇水，水珠滚落在花瓣上，像给花串挂了串水晶：“赵大哥这讲究，比花农还专业！你是不是偷偷查资料了？”
赵建国挠挠头，耳根有点红：“笑笑说想让花展拿第一，我就多问了几句……”
“宿主请注意，”系统的电子音裹着花香的软，带着点花苞绽开的轻响，“检测到社区‘立春花信’活动瓜田萌芽！系统己升级为‘花苞版’，新增‘花影藏情’‘香息传意’功能！育花的李伯，今天特意搬来了盆‘绿萼梅’——是他年轻时和老伴一起嫁接的，老伴说‘绿梅最有骨气，像咱俩人，再难也能开出花来’，这盆梅他养了三十年，去年老伴走后，他天天对着花说话，说‘你看，今年的花苞比去年还多’！”
林晓茶正埋花苗的手顿了顿：“李伯这花，比风信子还重情！他老伴……”
“系统监测到李伯的花锄上，刻着个‘兰’字，”系统播报得像春风拂过花枝的沙沙声，“是他老伴的名字，兰姨生前最爱用这把锄松土，说‘带着你的名字，花长得都亲’——李伯现在松土，还总念叨‘兰啊你看，这土多肥，花肯定开得旺’，像兰姨还站在旁边似的。”
江砚帮她把种好的郁金香摆到花架最显眼处，闻言笑了：“立春的妙处，就在这‘生生不息’里。你看这迎春花，明明枝干皱巴巴的，却能憋出满藤的黄，李伯说‘花跟人一样，心里有盼头，就没有不开的道理’。”
花房的另一角，社区花展布置得正热闹。周老师和苏老师凑在一块儿插瓶，周老师选了枝红梅，苏老师配了束迎春，红白黄三色挤在青瓷瓶里，像幅流动的画。“这样插是不是太艳了？”苏老师轻轻拨弄花枝，指尖碰到周老师的手背，像两朵花瓣相碰。
“不艳，”周老师的声音比春风还软，“你年轻时穿红棉袄，比这红梅还俏，我总看呆了眼……”
林晓茶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，突然觉得这花房像个巨大的蜜罐，把所有的花苞香、剪刀声、老人的絮语、呆小喜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藏在枝桠里的念想，都酿得甜丝丝的。
“宿主立春任务触发！”系统的电子音带着花苞绽开的脆响，“需与江砚合作完成一盆‘同心花’（用迎春花和郁金香搭配，花茎缠绕成心型），并帮李伯给绿萼梅换盆（要记得加他藏的‘秘方’——兰姨生前晒的骨粉），任务奖励——李伯培育的‘春信’花种（据说是兰姨留下的最后一包花种，开出来是粉白相间的蔷薇），无惩罚！”
“这个奖励我要定了！”林晓茶眼睛一亮，李伯的花种是社区出了名的金贵，去年有人想用两盆兰花换，他都摇头，“江砚，我们的‘同心花’一定要赢过周老师他们的！”
江砚拿起迎春花的藤蔓，轻轻绕在郁金香的花茎上，动作温柔得像在系丝带：“别较劲，种花跟过日子一样，顺其自然才好看——你看这藤蔓，它自己就想往一起缠，不用硬掰。”
帮李伯给绿萼梅换盆时，老人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，里面是浅褐色的粉末，带着淡淡的腥香。“这是兰姨当年晒的鸡骨粉，”李伯的手抖了抖，把骨粉撒进盆底，“她说‘花要壮，根得养，跟人一样，得有硬气骨’……”
林晓茶看着李伯用粗糙的手掌抚过梅枝，花苞上的绒毛沾了他指尖的温度，像在给老朋友打招呼。她突然觉得这盆绿萼梅的甜，不在花苞里，而在老人的念叨里，在“带着你的名字”的牵挂里，在有人愿意陪你守着一盆花的耐心。
系统突然播报：“检测到李伯换完盆，偷偷给梅枝系了根红绳，”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点哽咽，“红绳是兰姨的旧头绳，他说‘给花系个红，像你还在给它打扮’——老人的念想，像梅枝里的春信，看不见，却能憋出满枝的甜。”
唐笑笑举着她插的“混搭瓶”跑过来，里面挤着玫瑰、雏菊、甚至还有两枝油菜花，像个热闹的小花园。“赵大哥说这叫‘百花齐放’，肯定能拿最佳创意奖！”她把花瓶举得老高，被赵建国笑着扶住。
“小心摔了，”赵建国帮她把歪掉的油菜花扶正，“你这瓶啊，像你这个人，热热闹闹的，看着就开心。”
林晓茶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背影，突然觉得这立春像个刚醒的花仙子，把所有的花苞、笑语、藏在岁月里的牵挂、冒出头的欢喜，都拢进怀里，暖得让人心头发烫。
“宿主任务完成！”系统的电子音混着剪刀剪花枝的轻响，“‘春信’花种己放在李伯的花架上，记得春天种下——李伯说‘这花认人，你俩一起种，开出来的瓣上，都带着俩人心气儿’。”
江砚把那盆“同心花”往她面前推了推，迎春的黄蹭着郁金香的粉，像两只依偎的小兽：“你看，它自己就长顺眼了。”
林晓茶凑近闻了闻，花香里混着泥土的腥、骨粉的朴，还有江砚指尖的温度，像把整个春天的甜，都揉进了鼻尖。
花房外的春风还带着点凉，屋里的暖气却烘得花苞首冒尖，胖橘和黑猫蹲在窗台上，尾巴扫过垂下来的迎春藤，像在说“快点开花，我要闻香晒太阳”。
春天的脚步刚起，有太多的花要一起种，太多的花苞要一起等，太多的日子要像这立春的花信，藏在苞里的甜，终会憋成满枝的欢喜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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