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区的老榆树下摆开了长桌，刚摘的秋瓜堆成小山，绿皮的冬瓜泛着白霜，黄瓤的南瓜鼓着圆肚，最惹眼的是堆在中央的西瓜，墨绿条纹里藏着红瓤的甜，引得胖橘蹲在桌角，尾巴尖扫过瓜皮，像在催着“快点开瓜”。林晓茶蹲在瓜堆旁，往竹篮里捡切开的西瓜块，红瓤的甜汁沾了她一手指，像抹了层蜜。江砚站在旁边，帮她把歪倒的冬瓜扶正，手掌贴着瓜皮的凉，把夏末的热都吸走了半截：“别捡太甜的，等会儿啃秋要留着——张大爷说‘立秋啃秋瓜，不生秋痱子，跟过日子一样，得把夏末的甜攒着，秋才不燥’。”
“知道啦吃瓜匠！”林晓茶往他嘴里塞了块西瓜，红汁溅在他唇角，“先尝口甜，等会儿贴秋膘就有力气——吴奶奶说‘立秋吃块瓜，秋天不亏啥’。”
张大爷坐在长凳上，往砂锅里扔排骨，油花溅起的“滋滋”声混着肉香飘过来，像在锅里炒着秋天的暖。李阿姨蹲在旁边，帮他把浮沫撇掉：“老东西少放酱油，太咸了——你忘了去年立秋，你炖的排骨咸得能齁死苍蝇，还嘴硬说‘贴秋膘就得重口’？”
“宿主请注意，”系统的电子音裹着瓜香的甜，带着点秋意的凉，“检测到社区‘立秋啃秋’活动瓜田落甜！系统己升级为‘秋瓜版’，新增‘瓜瓤藏情’‘秋膘传意’功能！种瓜的王爷爷，今天摘的‘蜜宝西瓜’是他和老伴当年嫁接的品种——老伴说‘立秋的瓜要甜，像咱俩人，越老越对味’，这瓜种他留了二十年，老伴走后，他每年立秋都摘满筐，说‘让街坊尝尝，这是她最得意的瓜’，瓜皮上的条纹，还留着当年她刻的‘甜’字。”
林晓茶正捡瓜块的手顿了顿：“王爷爷这西瓜，比冰糖还甜！他老伴……”
“系统监测到王爷爷的瓜筐里，压着把磨得发亮的瓜刀，”系统播报得像西瓜裂开的“咔嚓”声，“是老伴生前用的，木柄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‘秋’，王爷爷说‘她走了八年，每年立秋开瓜，我都用这刀，听着瓜裂的声，就当她还在旁边喊“慢点切，别溅着汁”’，说这话时，他往切开的瓜里撒了把老伴爱吃的桂花糖。”
江砚帮她把啃秋的西瓜摆成花形，红瓤的甜混着瓜皮的凉，像把夏末的热都冻成了甜：“立秋的瓜要带点沙瓤，才够味——你看这瓜籽，黑得发亮，像胖橘刚偷吃完猫粮的眼睛，圆溜溜的。”
长桌的另一头，唐笑笑举着块巨大的西瓜追赵建国，红瓤的汁顺着她的手腕流，像条小血溪：“赵大哥你快啃！王爷爷说‘谁啃的瓜皮最薄，秋天就最顺’！我要赢你的秋膘肉！”赵建国跟在后面，手里拿着块刚炖好的排骨，帮她把嘴角的瓜籽擦掉：“慢点啃，别呛着——我炖了你的那份排骨，贴秋膘得荤素搭配，你看你瘦的，风一吹就倒。”
林晓茶看着他们打闹的背影，西瓜的甜混着排骨的香，像支秋初的小曲，突然觉得这立秋像个刚切开的西瓜，把所有的啃瓜声、笑语、老人的絮语、瓜皮的脆响，都包在了一起，甜得清冽，暖得熨帖。
“宿主立秋任务触发！”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瓜皮摩擦的沙沙声，“需与江砚合作啃完一整个‘同心瓜’（瓜瓤刻着你们的名字缩写），并一起给社区的老人送贴秋膘的炖菜（至少送五份，要说‘立秋吃好肉，秋天乐悠悠’），任务奖励——王爷爷亲手雕的‘秋瓜平安符’，符里裹着今年第一茬秋瓜的籽，他说‘这籽藏着俩人心气儿，种下去，来年会结满甜’！”
“这个奖励我要定了！”林晓茶眼睛一亮，王爷爷的瓜雕手艺在社区出了名的绝，去年他雕的“福禄寿”瓜灯，被社区当成了立秋的标志。
江砚把刻好名字的西瓜放在长桌中央，红瓤里的“茶”和“砚”字像两颗心：“先从边缘啃，别把名字啃花了——你看这瓜的纹路，像秋云的形状，软乎乎的，跟你早上刚梳的头发似的。”
给老人们送炖菜时，吴奶奶正坐在树荫下剥石榴，红籽在她掌心滚，像堆会发光的玛瑙。“这排骨炖得够味，”她舀了勺汤，热气模糊了老花镜，“跟山叔当年炖的一个香，他总说‘立秋贴秋膘，得让老人孩子先吃，福气才匀’……”
林晓茶看着老人眯眼笑的样子，突然觉得这炖菜的甜，不在肉香里，而在吴奶奶的回忆里，在“福气才匀”的分享里，在有人陪你等秋凉的静里。
系统突然播报：“检测到王爷爷把最大的‘蜜宝西瓜’，分给了社区的孩子们，”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点瓜瓤的甜，“他说‘孩子们啃秋，秋天长得快，就当她还在给娃们分瓜’——西瓜汁滴在孩子们的衣襟上，像把二十年的思念和夏末的热，都化成了甜，落在每个人的舌尖上。”
唐笑笑举着啃剩的瓜皮跑过来，瓜皮薄得像纸，她得意地举得老高：“茶茶！你看我赢了！赵大哥啃的瓜皮比我厚半寸！他说要把他的秋膘匀我半斤！”赵建国跟在后面，手里提着个保温桶，帮她把沾在下巴的瓜籽擦掉：“别跑太快，树下凉，慢慢啃——我装了些排骨，给你晚上当宵夜，贴秋膘得循序渐进。”
林晓茶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，排骨的香混着瓜的甜，像把立秋的凉和夏末的暖，都揉进了空气里，突然觉得这立秋的意义，从来不在瓜的甜淡里，肉的肥瘦里，而在他帮你擦瓜籽的帕子里，在朋友的傻气比拼里，在长辈藏在炖菜里的念想里。
“宿主任务完成！”系统的电子音混着瓜籽落地的轻响，“‘秋瓜平安符’己放在王爷爷的瓜筐里，记得把籽埋在花盆里——王爷爷说‘用心浇，来春准发芽，结的瓜，甜得能淌蜜’。”
江砚把刚炖好的山药排骨汤往她手里塞，瓷碗的烫透过布垫传过来：“慢点喝，别烫着——晚上给你煮银耳莲子羹，放你爱吃的百合，张大爷说‘立秋喝甜汤，秋燥全赶跑，得多给你盛两勺’。”
林晓茶喝着汤，肉香裹着山药的绵，像把立秋的凉和炖菜的暖，都揉进了舌尖。她突然想起王爷爷说的“福气才匀”，觉得系统说得对——最好的立秋，从来不在瓜的甜淡里，而在他炖菜的掌心里，在“乐悠悠”的惦念里，在长辈藏在瓜籽里的秋意甜。
老榆树的叶开始泛黄，啃秋的香缠着秋意飘，胖橘和黑猫蹲在瓜堆旁打盹，尾巴扫过散落的瓜籽，像在画个甜甜的圈。
秋天刚起头，有太多的秋瓜要一起啃，太多的膘要一起贴，太多的日子要像这立秋的瓜，藏在瓤里的甜，终会结满一整个秋天的欢喜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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